维系。一旦使用者本身无法为法术的实施提供充足的能量源,那么法术就会强行吞噬施术者本身的生命力作为能量补充。换句话说,使用“言灵之术”一定要量力而行,否则就会付出生命代价——就像青龙那周目里青龙的下场。 正是因为这个顾虑,所以他也不太敢用“言灵之术”,这法术使用起来没有什么衡量标度,根本无从得知自身生命到底被怎样消耗掉了,他这周目基本就没怎么用过。如果早知道最后结果会这样,他当初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这话说得是马后炮,可难免会有那样的想法。 要是一开始发现蒙巴顿教授脑子有病的时候,就用“言灵之术”把人给弄死,那之后就能省很多事了。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两人都死掉,更何况他也不见得一定会死,保不准运气好点就还能活下来。 如果最后音带没有受损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总归是能成功逃跑的。 不然弄死主角攻也是可以的。 哪怕再不济呢,至少—— ——至少也还可以让诺亚断掉的那只手重新长回来。 然而所有的假设也只能是假设。 事实上是上面所说的那么多种情况,他一个都没有办到。 那么多周目以来,宋观头一次觉得自己死得不值当。 自从知道“系统”、“主神”的存在之后,宋观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死就死了,他顶多因为自己死得十分莫名其妙,或是死得太疼而抱怨“这搞什么”。 是了,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那这条命里遇到的人,又怎么安在心上?更何况已经铁了心地要早点完成任务,他要摆脱这系统,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所以哪怕途中真遇到了什么人,总之狠一狠心,反正也不过是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牵连而已,这样的决定对人对己都好,本来对方没遇着自己合该过得更好,为什么不做? 他对正面感情的态度是如此,那么对之反面的态度就更无所谓了。“恨”是很飘忽无稽的说法,尽管一时的生气暴怒是会有的,一时极度的气闷厌恶也是会有的,但如果让他披上个新壳子再重回旧境重遇故人,任他之前再怎么表现得恼怒,就算是放了狠话说要对方好看,只要再多给他思考三秒钟的时间,他肯定是会掉头假装路人甲,然后装出一副从来不认识的样子滚出老远。 蒙巴顿教授是第一个让宋观产生“如果再遇到那一定要把人给摁死了”想法的人。 一直到被传送走,宋观都没再开口说过话。而鸡蛋君也没说话,主要是鸡蛋君觉得无话可说,所以它也只是默默地泡着茶。它泡好之后倒一杯,递给宋观,宋观接过,喝完了,再重新递回给鸡蛋君。如此反复,直到传送的阵符自地面浮现。 那一点红光将人笼着,鸡蛋君隔着阵符看宋观,它想起自己最开始时候见到宋观的样子。 在宋观和它正式地真正见面之前,在宋观还不知道它的时候,它就已经知晓了宋观的过往生平所有事项了。一个人的特性,可以用几个简单的词一笔带过吗?会很不尊重的吧?那么些零星的单薄词汇,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地将一个人描述完毕呢?可它的确当时就试图用几个简单的词句来概括宋观这个人了。 这个以后会被它“引导”的“玩家”。 “缺根筋”,“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内心戏很足”,“重度躁郁症患者”,“强行自我克服的轻度恐女症直男”。 这是它对宋观的第一总体印象。 没有接触,没有交流,那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哪怕通过大脑入侵知道了对方的全部过往,也不会产生任何过重的感情——也不应该产生任何感情。一切就像看一段让人找不到任何带入感的影像合集,这些记忆窥探是为了让“引导者”能更好地了解玩家,从而制定出更好的任务安排方针。 宋观的躁郁症很严重,只不过他抑郁的时候少,躁狂的时候偏多。 躁狂的呈现形态也主要有两种,一种看起来较为正面的情绪高涨,很容易让人将之与乐观开朗阳光给混淆在一处,但细微处还是有差别;而另一种则表现为易怒易激惹,此时当事人很容易做出一些暴力或自残的行为。宋观躁狂发作时,多数还是展现为形态一,当然形态二也是有的。比如说,第一周目的时候,甫一醒来以为自己穿越了的宋观,在极度的不安引发狂躁症之后,就怎么都无法冷静地待着而开始砸摔房间里的东西。又比如说这一回,宋观在无法挣脱手铐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残的方式来逃离困境。 鸡蛋君不晓得周目任务再继续下去,宋观会不会被逼疯,但它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