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抱有敌意,他忽视不得,自知是针对他一个人的,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纵不得旁人三番五次折辱。 宋邵云盯她半响,而后垂下手,将簪子递到她前。 柳梓月抬手去拿,谁料他手突然一松,簪子“啪嗒”落地,摔了个粉碎。 柳梓月脑内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她没来得及去抓,眼睁睁瞧见玉簪从他指尖滑落,上头的珠花随之散开。 眼前狼藉一片,柳梓月指尖掐进掌心,猩红眸子直视他,强压下怒意,“宋公子这是何意?” “抱歉,一时没拿住。” 毫无诚心的一句话,他分明算准了她不敢如何,爹娘在楼下,身后是姐姐和安儿,她不能大声吵嚷。即便不是他们,如若被人瞧见两人这番模样,必是她吃亏。 他这一松手定是故意而为之。 这玉簪是她好不容易寻见的,虽不是那人亲手送的,可模样差不了多少。 她平日贴身带着,时不时摸到才算安心,如今这一碎,倒是把心里的念想一同摔碎了。 柳梓月浑身发颤,指节因紧捏而泛白。 宋邵云察觉到她的异样,心想不过是件首饰罢了,他拱手,“这对面是间首饰铺,姑娘不如同我一起去,尽可随意挑,当是在下赔礼。” 柳梓月讥笑,“公子可真是财大气粗,只是我这人念旧,独爱这一支簪,不知公子要如何赔我?” 宋邵云扫了她一眼,反问道:“姑娘想如何?” 柳梓月胸腔的怒火逐渐平息,她蹲下身,拾起地上破裂的簪子擦了擦,放入香囊里,“簪子不必赔了。” 她抬眼,直视他,“只是往后若碰上,还望公子避开些。” 宋邵云拧眉,“为何?” “公子金贵,同我等并非一路人。” “那三年前……” 话未说话,柳梓月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轻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月儿。” “你在此做什么?” 气氛古怪,柳梓桐手上端着药汤,有些狐疑的看向一边,“这位公子是?” 宋邵云闻声偏过头,想起那日碰见时,眼前人接了玉佩,照理说,她应是当年救自己的人。 只是眼下,她分明是不认得他的,而一旁的姑娘却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恶意,更像是以前见过。 . 柳梓月将香囊系在腰间,走过去,“姐姐可要去用膳?” 柳梓桐一时未答,视线落在男人颀长挺立的身上,见他盯着自己,面上有了羞赧之意。 宋邵云上前拱了拱手,“柳姑娘。” 柳梓桐收敛目光,听他出声不禁愣了下神,“你认识我?” 宋邵云盯着她,言语中带着试探的意味,“上回在柳州城内见过一回,姑娘不记得了?” 柳梓月也实在好奇,虽说这几日柳梓桐的状态好了不少,可不知因什么,她像是将过往彻底忘记了,不但不提,还当事情从未发生过,同原先那般。 柳梓月说不上怨她,只是摸不透她究竟为何变成这样。 柳梓桐看着自家妹妹的神情,猜测此人应是没骗她,她摇了摇头,面露歉意。 若是三年前救他一事忘了倒情有可原,可前阵子分明见过一回,怎会忘得如此彻底? 宋邵云眯起狭长的眼,余光瞄到她腰侧,空荡荡的,“上回寻着的玉佩姑娘怎没带着?” . 楼下许茹瞧见二人,招呼道:“你们两个快下来用膳,过会儿可就要启程了。” 柳梓月也不管身后的人,挽着柳梓桐从楼上走了下去。 待二人坐好,才见到宋邵云不急不忙地从后头跟下来,经过桌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 毛病。 柳梓月心不在焉,余光看了眼四周,发觉那位王大人跟着宋邵云走了出去,那一瞬,她看到原先跟他爹侃侃而谈的人收敛锐气,对其态度恭谦。 难不成这一遭是要认祖归宗了? 掐指一算,是该到了这时候了,不过现下未到京城,皇帝还未昭告天下,这会儿算不得王爷。 柳梓月没心思想他,很快回过神跟柳父讨论阿秋兄妹二人的事。 她瞎掰胡扯半天,说的许茹连连叹息,到底二人可怜,她也跟在旁边应和着。 事已至此,柳衡反对不得,只说再看看是何人。 一旁的小厮会意,领着人去了里头的厢房。 阿秋的兄长是个实在人,知晓是何人救了自己,也不顾自己伤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