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蒲家人都没脸出门,还把今年欠的工钱补上了,嘿嘿嘿。” 他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宋琢冰想想那场景,也跟着畅快起来,赞道:“还是和君哥有办法。” 宋六郎点点头:“是啊,怪不得能取中探花。” 他正待再夸几句,忽然见顾玉成神采飞扬地抱着个包裹走来,忙起身去接,嘴里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确实是大喜事。”顾玉成将包裹递给宋六郎,含笑道,“恭喜六哥和七娘,这是驿使从铜陵县带来的,听说有宋将军的衣物。当初失踪的地方也被搜查过,只余下山匪尸首,想来宋将军和令兄们吉人天相,现在定是平安无事。” 宋家兄妹顿时大喜,宋琢冰更是瞬间湿了眼眶。 顾玉成早知宋家流放之事蹊跷,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又涉及宋家私事,他作为外人不好旁观,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宋六郎和宋琢冰。 顾玉成走远后,宋六郎小心解开包裹,发现里面果然是父亲的一件衣袍,还有半块碎掉的甲衣。 “真的是父亲!”宋六郎喜出望外,将包裹连同里面的东西细细检查,没多久便摸出一封信,其上字迹潦草,但确是他父亲的笔迹无疑。 信中写到他们已经潜入深山安置下来,并得知六郎和七娘去了黔源县,叫二人毋庸担心,静待时机即可。 宋琢冰将信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摩挲着那句“重聚可期”,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六哥,我好开心。” “看看,叫我说准了吧?”宋六郎掏出帕子在宋琢冰脸上来回擦,“多大人了还哭鼻子,真丑。” 宋琢冰被擦得生疼,夺过帕子不理他了。 . 两天后,县衙附近孩子们掰着脚丫数数的队伍里,多了个高高大大的蒲二牛。 他瞧着比往日更沉默了些,眼中却蕴着野火似的光,叫人不敢逼视。 随着蒲二牛的出现,前来学数数、领糕饼的成年人迅速增多,答错问题了也不恼,嘻嘻哈哈地接着学。 待何时傅将登记的表格攒了厚厚一沓的时候,顾玉成拿出来做奖励的糕饼山也消耗殆尽。这回何时傅有了经验,请示过后再次招人做了一批糕饼,并声明是最后一批了,吃完再没有的。 有人来问为啥,被何时傅当场骂回去:“你小子早把糕饼吃进肚里了,还想吃啊?都听好了,这是顾大人为了教化生民做的善事,可不是凭空白来的!只有咱们黔源县的百姓才能过来领,其他县的都没这好事儿,该抓紧的赶紧啊!” 史有才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道:“对,都抓紧啊。”说完就到一旁教人认字去了。 自打这糕饼山立起来,史有才的职业生涯就重新焕发了生机,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因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用到数数儿这一技能,虽然学起来不是那么积极,但学会后普遍觉得生活格外方便。加上蒲二牛的教训太过惨痛,就有人学会数数儿后还想学认字。 史有才便在顾玉成的支持下,分得了两个衙役帮忙,然后在县衙外头竖起一块板子,每天教三五个字。 这种事情他从前是不屑一顾的,但多年冷眼看下来,终于再见到热切求知的目光,史有才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甚至开始留意有没有聪慧的小孩能收为学生了。 听说县令大人就是少年时拜了名师才高中探花,说不得他也能教出一二科场得意的学生来呢…… 眼看县衙各项事宜迈上正轨,人口还增加了近百,顾玉成整个人放松下来,便决定趁休沐日和宋家兄妹一起去郊游。 他们三个人里头,两个都是不能亮出真实身份的人,剩下一个还是风头正盛的县令,为了清净自在,便提前让厨娘做好饭食,第二天一早赶了辆青布牛车悄悄出发,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个背山靠水的小河湾,绿树浓荫,颇为凉爽。 将牛在野草丛里拴好,把车上东西搬下来,宋六郎便自告奋勇去抓鱼:“咱们好容易出来一趟,只吃冷饭未免无趣,我去捉几条鱼来凑数,顺便探探前方风景。” 他每日里东进西出跑习惯了,对附近地形颇熟,知道往里钻过山隙有个小潭,说了一声就拎上篓子大步离开。 宋琢冰:“……” 不知怎的,她最近不是很想和顾玉成独处,总觉得有些尴尬,又说不出来哪里尴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