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应该是睡梦中被人摆弄不太舒服,动了动脖子,脑袋顶上的囟门跟着跳动数下,越发显得诡异。 顾玉成脸上疾言厉色,实则心里直发毛。他比较憷这些东西,先前一摸之下,就觉得手感不对,一眼看过去更是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这脑袋,还是个正常人的脑袋吗?说是外星人还差不多! 俸珠茫然抬眼,不知所措地道:“啊?就是这样啊。” 袁毅默默放下手中佩刀,转开视线看向窗外。现在他也觉得有点尴尬了…… …… 兵荒马乱一番,顾玉成才知道原来阿昌人就是这么个头型。 “大人有所不知,咱们黔源县的阿昌人,就是靠口音和脑袋辨别同族的。有时候碰了面,他们一摸后脑勺,就知道是不是自己人。”袁毅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道,“下官小时候有一次在山里迷了路,就因为后脑勺鼓,还被阿昌人轰走了,连口饭都没要上。” 俸珠惊吓过后,知道是因为孩子头型的问题,满身冷汗这才落下,连说带比划地告诉顾玉成他们阿昌族都这样。她的孩子因为是族长血脉,生下来就睡一个中间有方形凹陷的玉石枕头,能睡出个非常标准的脑壳。 衙役们虚惊一场,顾玉成余光瞥到宋琢冰也在暗自忍笑,只能强行忍住发烫的面皮,唤了厨娘过来,交待她用小米和麸子掺起来做个软些的小枕头,给俸珠的孩子睡,睡前务必要在中间压一个圆圆的坑。 “这孩子的头要是再方下去,早晚落得痴傻,从今天起就睡新枕头,不可阳奉阴违。”顾玉成正色道。 俸珠重新抱回孩子,哪敢再说什么,连连赌咒发誓一定按照顾玉成说的做,绝无半点违背。 . “想笑就笑吧。”县衙小花园里,顾玉成面色微红地看着宋琢冰,语带哀怨。 宋琢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如银铃。她倒不是笑顾玉成无知,而是笑今天这阵仗太大,说杀鸡用牛刀都是客气了,比蹴鞠场上的乌龙球还尴尬。 好在宋六郎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要是他亲眼看到这一幕,当场就能狂笑不止。 宋琢冰笑了一会儿才止住,问道:“和君哥,你没见过给孩子睡扁头的吗?京师好多人家都这样做,只是不像阿昌人这么……这么平罢了。” 顾玉成:“……” 宋琢冰解释一番,他才知道这种头型可以让太阳穴突出,眉心印堂也会跟着凸起,显得非常天庭饱满,被认为是有福气的长相。前几年来京师上贡的一个小国,甚至会在小孩的额头上压石头,让前庭也平平的。 “听说九逍派挑选道童,也会专门找平头之人。玄鹤子就是生来如此,才被上任掌门委以重任,又当了国师。” 顾玉成心说难怪玄鹤子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好使的样子,原来吃了先天的亏。他心中的小人又是打滚又是捶胸顿足,恨不得跳起来大声吐槽,但不知道宋家有没有这习惯,只好默默腹诽,仗着身高优势偷眼去看宋琢冰后脑勺。 还好还好,他的琢冰生了个小巧圆润的后脑勺,随便将头发扎成一束都好看。 五感敏锐的宋琢冰:“……” 第75章 公开审理 宋琢冰很不理解顾玉成对后脑勺的执着, 但不妨碍她按照顾玉成所说,将县衙武器清点一遍, 甚至布置了意外出现后的应对路线。 不出顾玉成所料, 第二天阿昌人果然跑到县衙来索要俸珠母子。 也不知是受人指点还是确实聪明, 前来县衙的三个阿昌人没有直接要人, 而是敲了鸣冤鼓,自称族里少夫人带着孩子失踪, 请求顾大人帮忙寻找。 昨天顾玉成带了一对陌生母子回县衙并非秘密,那小孩裹在襁褓里看不出什么,女人高鼻深目, 看长相就不是汉人,这会儿一见阿昌人来寻, 立马有热心的七嘴八舌说起来。 “你们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昨儿父母官还请了大夫呢。” “怪道你们阿昌人舍得下山, 原来是丢了少族长夫人。” “好端端的女人咋带孩子跑了?是不是你们虐待人家啊?” “要我说啊,县令大人可得好好审问才行!” “不愧是风雷县令,这般雷厉风行!” “嘘!我表舅的三儿子的堂叔是衙役, 听说大人不喜这个名号呢。” “我就是偷偷叫一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