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死了? 怎么可能? 这样战无不胜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 这么轻易地死了? 凛冽的寒风再起,带来丝丝浓烈的硝烟味,不少士兵被呛得咳嗽不止,正在悲伤中的栌恳大惊,张望周遭不知从哪来的大火,连忙喝醒公孙骥:“公孙先生,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公孙骥还愣在原地,恍惚地思索着这些年与襄阳王南征北战的日子,画面一转,又变成他统领襄阳,或是逍遥清闲后半辈子的场景。 闲云野鹤,终了此生。 为什么突然就觉得...... 无趣了? 浓烟弥漫过来,公孙骥猛地咳嗽了几声,栌恳正要来拉扯公孙骥,又听他低声地道:“玉璜。” 栌恳明悟,立马去拿玉璜,触及襄阳王的尸身时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这个威赫一世的男人哪怕在身亡的一刻,亦是去得从容不迫,根本没有一个人死去后应有的狼狈无力,让栌恳总有种襄阳王会在下一刻就睁开眼的错觉。 然而整个过程中襄阳王都没有睁眼。 他是真的死了。 心绪更加悲悸的栌恳抹了把脸,双眼通红,将玉璜递到了公孙骥的面前,但那沙哑的声音再起,说的却是让他大惊至极的内容:“你拿着。” “公孙先生?”栌恳拿着玉璜,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结结巴巴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骥叹了一口气,缓缓跪坐地上,面对着襄阳王,道:“我走不动了。” 栌恳急了:“什么,什么走不动,不是有马吗,公孙先生——” “走了这大半辈子,太累,不想走了。” “公孙先生!”终于明白公孙骥是什么意思,栌恳心底凉了一片,怒吼道,“王爷将襄阳交给你,你怎么能这样颓废!?” “就算整个襄阳没了,他也不会在意。”公孙骥冷眼道。 “这个.....”栌恳蓦地无言以对,虽说有些大不敬,但好像,真的是这样。 马匹焦躁不安地走动起来,士兵更惊喊连连,栌恳回神,焦急之色尽现言表。 “让我休息一下吧。”公孙骥半敛眸眼,“你要是再磨蹭一会,是真的走不成了。” “公孙先生!” “走罢。” 公孙骥仰头,看着苍白无云的天空,唇齿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明日又会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看公孙骥死意已决,栌恳咬了咬牙,率领众士兵迅速往南边赶去。 烈火顷刻间席卷整个龙脊关,触目所及,黑烟滚滚,苍穹之上似是回荡起了一声浑厚洒意的嗤笑声,远远传开之后,又跟来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