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两个人一时安静下来,宋文继续翻找着房间里的东西,陆司语则是一下一下咬着手指的指甲,他在那里喃喃自语地琢磨着之前吴青告诉他的那句话,“这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那么,会是什么的开始?” 宋文听他重复着这句话,微微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开始?十八年前的事,怎么能够是现在事情的开始?”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本《如何判断早期阿尔兹海默症》,“那时候的当事人不是老了,就是死了吧。” 对于风烛残年的老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年可以活,这个敬老院,很多人住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出去。 这句话宋文说的时候是无意的,却是忽然点通了陆司语,他停下了咬着手的动作,抬起头来,“我想明白了,是孩子!” 十八年,对于老人来说,是走向死亡,可是对于孩子来说,正是可以长大成人,夏未知杀人的方法得到了进化与传承,老人们做不到,孩子却是可以做到!只要能够跨越足够长的时间,就可以开始轮回与循环。 十八年后,孩子长大了,成为新的开始,犹如一个轮回。 宋文微微一愣,眉头轻皱,转头看向陆司语:“可是根据警方的记录,夏未知没有子女。” 现在正是日夜交替,最后的阳光变得越发的红了,那点光亮通过窗户照到了陆司语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血色,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有时候没有记录,事情也有可能存在。”然后他忍不住跟着这个思路推断下去。 “之前,我在复盘夏未知的人生,其中总是缺少了一些重要的环节,有些事情讲不通,可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一切就说得通了。夏未知在上学期间,被迫和男性发生了关系,她因为这个意外怀孕,随后生下了一个孩子。因为这些事,她无法分配到医院,孩子她没有认下,也没有带回家,就抚养在这家敬老院里。” 陆司语合上了双眼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看着这间血色的房间,仿佛在脑中已经构建出了母子或者是母女一起生活的画面。他继续轻声推理下去,准确地说,这已经不是推理,而是头脑风暴,构想着一切可能性。在废弃的房间中,他的声音清澈,好听而略微低沉,仿佛只是在讲述发生在这家敬老院,这间房间里面的故事。 “她怨恨那个男人,怨恨自己,也怨恨孩子,她在虐杀那些老人的时候,完全不避讳孩子的存在,甚至会让孩子参与其中。这个男人依然会时不时扰乱着她的生活。东窗事发以后,这个男人帮助她逃脱,带走了她和孩子。十八年后,孩子长大成人,继承了夏未知的衣钵,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他开始走上了和夏未知一样的道路,这时候张培才发现了这一切,因此被他所杀。”这样分析的话,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夏未知有了犯罪的动机,张培才一案也有了合理的原由。 “这种关系,是继承与传承的关系,但是杀人的手法进化了,杀人的原因变化了,就让人更难抓到。” 那个男人的存在,陆司语在曹老板那里应正过了,只是他不好把原因说给宋文听,只能够当作自己的推理和假设。 听他说完,宋文拍了几下手道:“推理合情合理,但是我还是那个意见,警方不可能遗漏这么重要的信息。” 陆司语冷静了下来,他削尖的下巴轻轻一点,小声道:“是啊。是吴老师办的案子,他们不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陆司语觉得宋文的意见是正确的。他现在能够想到的事情,当年也一定有人想到过了,不说别的,如果夏未知真的生育过,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记录。敬老院的所有人也不能对此没有察觉。 陆司语被自己的逻辑卡住了,又在那里低垂下睫毛,他习惯性地把手指放在了嘴巴里,指缝里浸了血,沾染了一些血腥气,那种味道不让他厌恶,反而让他变得兴奋。 有那么一会,宋文以为陆司语睡着了,可是角落里传来的一点一点啃噬指甲的声音告诉他,陆司语此时还是清醒的,只是在思考着问题。 陆司语的脑中把他所知的线索还有宋文告诉他的线索飞快地过了一遍,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他们的推理误差在哪里? 屋子很快被宋文翻找了一遍,灰尘荡了起来,味道有些呛人,宋文走到了屋子的窗边,打开了插销,把窗户推开。 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