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授课,过午跟着武术师父学射箭、简单拳脚功夫,然后练字,晚间温书、看一些经史子集的书目。” 听他说拉弓射箭就已经不简单,又说看经史子集,于知县面露惊异,“是归农公让你读的?” 林重阳道:“是。” 于知县点点头,看来林家堡也的确有独特的教导办法,至少让读书的子弟练习射箭、拳脚功夫,这个就不多见。他也是读书人,身边都是同类,要说骑马一大半人还是可以的,可若说开弓射箭、打一趟拳,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进学以后有要求,君子六艺,骑射是必须的,可又有几个人会在当官之前来学这个而浪费时间? 于知县面色更加温和,又问他考试的卷子,“可是受了归农公指点?” 林重阳心道难道他以为我是背的不成,便谨慎回道:“家祖父也时常说起朝廷政令以及知县大人的一些举措,素日里说咱们密水是风水宝地,来的知县都勤政爱民,政出于上,令行于下,大人教化有功,百姓安居乐业。平日里家祖父也喜欢侍弄庄稼,学生跟着耳濡目染,就写出这篇文章。” 指点自然是长辈指点,但是那是日夜教化之功,可不是考前突击随便背背文章碰题来的。 他可不能让于知县相信外间的那些传言,当然也不必特意澄清,只需要身正即可。 于知县也是有心要提携他,自然怕他是林家造势弄出来糊弄人的,到时候沽名钓誉,他可丢不起人。 这样一试,倒是有见识的。 他又随便试了试别的,想到什么就考考什么,林重阳也都对答如流,甚至于算学那块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连农学、水利等也都有涉猎。 于知县捋髯微微颔首,心里很是满意,竟然浮出一个念头:自己丫头大了几岁,否则促成这桩姻缘倒是不错。大个三岁还可以将就,大了五岁就不好办,林家必然不同意,毕竟林重阳看样子前途大好,现在年纪小不急着定亲,等中举以后,结亲的对象门第起码高一大截。 这种想法也不过一闪而过,更多的念头还是此子前途无量,好好培养将来必有所成,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突破,不知道能不能从此子身上看到曙光。 林重阳毕竟没混过官场,虽然和学生打交道多,也有很多学生后来成为各界的优秀人士,但学校是他们最纯真的岁月,所以他找不到现成的经验来揣摩于知县。 他并不知道严肃的于知县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只秉承领导不问,自己就不吱声,宁愿老老实实坐着,也不能为了怕冷场张口说话,免得说多错多。更何况不熟,且领导正考量他呢,万一要考量他能否沉得住气呢。 于知县笑了笑,“你是个好孩子。”说着就将手头的两本书推给他,“这两本书是我无意中得来的,翻来翻去也看腻了,送给你吧。” 林重阳立刻婉言谢绝,君子不夺人所好。 于知县道:“是真心给你的,不必再推让。” 林重阳这才谢先生然后收下,见都是卫元时期大文豪的佳作,如今传世的已经不多。 这算是珍藏本,起码大爷爷书房里没有,只有其中一人的其他作品。 又聊了几句,于知县就说了几个题目,让他回去琢磨琢磨。他一共说了五个,两个大题,三个截搭题。 林重阳心下一动,这是于知县猜测府试题目? 于知县猜府试题目自然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关注考试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猜一下。只是他没料到于知县会告诉自己,他立刻寻思于知县是不是想让自己中个府案首,到时候给他拉政绩争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重阳觉得有点压力。 虽然之前他也是尽量考出好成绩,但是没压力,觉得如果考好了是好事,万一成绩不突出也没什么,能进学就行。 只是如果于知县有这样的诉求,那自己是不是得认真一些,否则到时候名次太差,岂不是给于知县丢人? 哎,怪不得人家说学生和考官是利益关系,虽然不是那么绝对,可需要有关系的时候,关系还真是不小呢。 他谢过于知县,见于知县开始垂眼看书,就赶紧告退。出了花厅他就将两本书收进袖袋里,袖子扯一下盖住,外面看不出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