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早就准备好了两匹细棉布、两匹绸缎、八张兽皮,一篮子喜饼。问媳妇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添点? 宁馨有点不好意思:“一般人家也就两匹布一袋子粮食,这些应该回门礼里边最贵重的吧,总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顾青山忍俊不禁的瞪大了眼,把脸凑到她眼前:“媳妇儿,怎么还你呀你的,是咱们,这是咱们家,来,叫一声甜甜的郎君我听听。” 宁馨退了两步,憋着笑看他,低声乖乖的唤了一声:“郎……君。” 小女人声音软软糯糯的,像一只小虫子钻到了耳朵眼儿里,让他全身都痒痒的,男人的雄风呼啦一下子又高涨起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把她逼到墙角,狠狠亲了一顿。 这天晚上,顾青山没再缠着她索要,让她歇了一晚,养足了精神,明天一家人要去县城里告状的。次日早早起来,他套好了马车,把回门礼装上,拉着宁馨回娘家。宁家人早就起来了,甚至可以说是一宿没怎么睡觉,终于可以给宁斌洗刷冤屈,一家人都激动的不得了。 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坐上马车朝县城里赶。一大家子人都上了顾青山的马车,有点挤。老神仙和孙女一辆车,自家带来的老车夫赶车,见他们一大车坐的满满的,就招呼宁斌到这辆车上来:“来来来,老夫教你个按揉穴位的法子,这样坐久了车,腿也不会麻。” 秦茱萸自小在家里见惯了男病患,也没有扭捏,就往车厢上靠了靠,给他们腾出来更大的地方。宁斌上车的时候,还是有点费劲,单膝跪在车板上,用手帮忙抬高了腿,才爬进车厢。 秦茱萸见他上车艰难,就伸手拉了他一把,她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宁斌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样拉人家的小手岂不是占便宜? 宁家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待宁斌上了车,两车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宁馨才挽着娘的手臂低声道:“我看神医家的这位姐姐对大哥挺好的,娘啊,你说她是不是看上大哥啦?” 宁馨娘叹了口气,闷声道:“唉!本来论相貌、人品,你大哥都不差的,只是他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又是个二婚头,怎么好意思攀扯人家姑娘。” 顾青山回头笑了笑:“岳母,这事吧我觉得关键是自己乐意,其他的都不重要。比如我对宁馨,无论你们贫穷富贵,家中顺境逆境,我喜欢她就要娶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宁馨爹和宁浩都笑着看了过来,宁馨红了小脸,嗔他一眼道:“说人家呢,好好的,你又提自己干嘛?” 他也不恼,看着自己心爱的媳妇笑:“我就打个比方,他们俩,我觉得有戏,不过这事,还得让宁斌哥主动些才好。” “大哥本就腼腆,因为这件事又受了打击,他肯定不会主动的,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宁馨期待地看着他。 面对媳妇这种崇拜的眼神,顾青山很是受用,若不是有外人在,必是要抱着她讨赏的。此刻却只能忍下冲动,平静说道:“他不主动,咱们就帮着他推一把呗,今天从县城回来,不如就把老神仙和秦姑娘接到咱们家住两天,你没事的时候跟她唠唠嗑,给宁斌哥说几句好话。” 宁馨觉得他说的还算靠谱,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一进县城,就觉得老百姓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还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说是钦差大人在审案,审的竟然是县太爷,这种稀奇事一辈子都没见过,还真是要去瞧上一瞧。顾青山都不用打听路,跟着人流就到了县衙门口。 谭士礼穿着官服正襟危坐,看上去刚直清冷。钱知县瘫坐在地上,已经满头大汗。他身后还跪着县丞和县尉,都是一脸死灰的模样。 谭士礼一拍桌子,严肃的训斥道:“蒙圣上恩典,尔等做了这一方父母官,就该鞠躬尽瘁,为百姓做主。今日这两个时辰下来,已经坐实了三桩冤案,甚至还有一件命案。今日本官定要秉公执法,不负圣上所托,将尔等贪官污吏重重惩处。何人还有冤情,可速来鸣冤。” 宁斌瘸着腿走到大堂中央跪下:“大人,草民有冤。今年元宵灯会之时,涞水镇的赵虎带着家丁欲强抢民女,我路见不平,出于仁义之道挡住了他们让姑娘先走,可是却被赵虎等人打成残废,瘫在炕上两个多月。我爹到县衙鸣冤,被判为诬告,打成重伤,可怜我的老父亲,险些没能活着回家。他们还不准附近的大夫给我家看伤,那时……我们家恨不能买一包老鼠药放在饭菜里,一家人都到阴间过日子了。那赵虎却一直逍遥法外,全是因为县令大人与县丞大人皆是赵家亲戚,求大人明察。” 宁斌说的言辞恳切,宁馨堂口外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自家那时候的艰难样子,不禁黯然泪下,却紧紧抿着唇不肯哭出声。顾青山在人群中默默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