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狄初打算这节课将试卷上的重点知识在书上做个记号,方便以后复习。 没想到语文老师大抵是个惜才之人,刚在讲台上说了没几句,就给狄初引火上身:“要说咱班这次考试作文,有一位同学写得相当出色!” 台下一片哄闹,起哄要老师当范文读。 狄初眼皮一跳,默默将卷子放进了抽屉里,把手机拿出来。 “好像是新同学,叫什么初!”语文老师在讲台上翻点名册,“对,狄初!哎,这姓还挺新鲜的,狄初坐哪儿的?” 狄初想说何止名字新鲜,在你们眼里老子人也挺新鲜的。 不用当事人自个儿举手,全班的探照灯“唰”地一下又转了过来。狄初觉得自己都快被闪瞎了,这班人什么毛病。 狄初迫不得已举了举手,态度很敷衍。语文老师不知是以为他害羞,还是真没眼力见:“狄初你把作文给大家念一念。” 操,什么鬼,念作文?这么傻逼的事儿高中还会发生?狄初一阵恶寒,他有时挺得瑟,是觉得自己某些文章写得还不错。可绝对没有要拿出来念一念的想法,在他的观念里,才华可以有,但没必要随时拿出来显摆。 就像在公众面前脱衣服一样不雅,多不合适。 狄大爷自认是个要脸的人。 “老师,我卷子不见了。” 祁凌看了他一眼,操,说得跟真的一样。 语文老师愣了愣:“卷子不是今早才发,不见了?” “嗯,被他吃了。”狄初指着旁边的祁凌,全班的视线又赶紧移到祁凌身上。 “我?”祁凌指了指自己,我他妈那个操了。 狄初看着他,一眨不眨,两人对视了几秒。 祁凌懂事地抬头望向老师:“对,我吃了。” 全班爆笑,一群人笑起来跟村里的大白鹅似的,鹅鹅鹅鹅鹅鹅哈哈哈哈! 操!笑你妈逼啊。 祁凌在桌下用大腿撞了下狄初,压这火,低声说:“人情。” 债多人不愁,狄初很不给面子的嗤笑:“欠着。” 语文老师算是看出狄初的意思了,好在人还不错,也没为难他。敲了敲讲桌把几十只大白鹅给镇静下来。 而后面的课堂更没意思——写作文。 还得下课交。 狄初抬头望了眼黑板上的题目。 《我的父母》。 牙疼,头疼,全身疼。真他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像一锅滚烫的高汤顺着他头盖骨往下泼一样,比冰桶挑战还刺激。 “写不写?”祁凌刚抄完胃病注意事项。 狄初拿出作文本:“写啊,不写怎么对得起老师的用心良苦。” 祁凌点头:“那我也写写。” 狄初讶异地瞅着他,这人今天脑子似乎没正常过。 两人埋头写作文,五分钟后同时抬头收笔。 齐活儿! “写完了?”狄初问。 “你还不是。”祁凌笑笑,“给我看看你的。” “滚一边儿去,尔等凡人欣赏不了。” “不看看怎么知道,咱俩交换?” 祁凌这个提议挺诱惑的,人都有好奇心,狄初挺想看看这傻逼玩意儿能写出个什么东西。 犹豫再三,两人把本子摔在对方桌子上。 要看的赶紧! 祁凌挑眉,狄初就写了几段字: 我的家庭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一个疯婆娘,一个痴情种,再加一个混账儿子。前面的祖先看着后继人是这般德行,真是狗血泼了一坟。但也没办法,我们家没一个省油灯,对于燃烧别人照亮自己这种事,可以说是精于此道。 而他们这一生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不,可能也成了,死得惊天动地。疯婆娘和痴情种不知情起为何,但终于不得好死。 这两人短暂而造孽的人生,倒是教会了混账儿子一件事:原谅。 原谅中途变卦说谎离开的人,原谅他们越来越少的出场和消失。 不过,混账儿子是个混账,他学会了,但并不代表会这么做。 全文完。 祁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简简单单几段字却将狄初的经历总结得精辟独到。看起来像个疯子乱写一气,可只有他本人和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明白这段话写得字字珠玑。 不过很奇怪,狄初为什么看了他的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