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族,百年之后,竟然只剩下秦瑞一根独苗? 程安安扑通一声跪倒在灵堂,她行的是大礼,磕头极重,砰砰砰三下,脑门上已经见了红。她在怪自己,前世她自诩对秦锋无所求,所以也不去关心秦锋的家人。 秦锋对她呢?把她看作故人之后,十分照顾。但凡那时她对秦锋的关心,能有秦锋对她的百分之一真诚,或许就能避免今天的祸事。 归根到底,她从没打心眼里把秦锋看做长辈,前世只想着应付,今生是为了利用。 每磕一个头,程安安就在心里问一遍自己,如果爷爷还在世,会如何对待秦锋? 秦伟连忙把她扶起来,再磕下去,小姑娘都要破相了。 程安安看向秦锋,泪流满面:“秦爷爷,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我来了燕京两次,连一次茶都没给秦伯伯敬过。” 秦锋只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会说谎,这满场来吊唁的人,没几个比她更真心了。他最器重的儿子死了,燕京城里有等着看好戏的,有担心秦家垮台的,可真心为此感到难过的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好孩子,不怪你啊,就连我都觉得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我老想着等秦宏不那么忙了,由他做东,请你一聚,哪知道他走得这么仓促……”说到这里,秦锋已是泣不成声。 程安安问:“秦爷爷,我能为秦伯伯戴孝吗?” “当然可以。”秦锋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眼里有回忆的色彩:“我和你爷爷情同手足,年轻的时候,我们还约定过两家结为亲家。可惜我没福分,两个都是儿子。” 程安安穿上大孝,和秦瑞跪在一起。秦瑞想问:“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安安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此时人来人往,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居然替秦宏戴孝?” “不太清楚,我记得他们老秦家的人死绝了……” “快去打听打听,应该关系匪浅吧?” 期间,薛铭也来过,见程安安哭得太惨,还劝她:“节哀。” 程安安太过自责,泪水哗啦啦地流,一天下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秦锋年纪大了,又守了两天两夜没合眼,精神状态很差。这天晚上,卫兵在医生的指示下,在他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总算把老爷子送到了床上。 他们一走,白艳红就拉着秦伟离开,临走之前,还警告秦瑞:“好好跪着,不许起来!”他们刚刚回到秦家,根基不稳,面子功夫必须做足。 设灵堂的地方,是不能关门的,正是秋末冬初,冷风嗖嗖地往里面灌。先前人多,还不觉得怕,此时大人走空了,外面是一片漆黑,阴风怒号如同鬼泣,吹动白幡,带得灵堂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在他们身边,就是三口棺材。秦瑞吓得瑟瑟发抖,再加上跪得久了,双膝痛的几乎失去知觉。他开口,带了哭腔:“师父,我害怕……” 程安安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不要怕,躺在这里的是你大伯,他不会伤害你的。” 先前在白艳红的恐吓之下,秦瑞什么情绪都不敢流露,她吩咐什么,就跟着做什么。此时只剩下他和程安安两人,他一下子打开话匣子。 “到底凭什么?昨晚忽然把我们接来,不许我去上课。为什么让我跪在这里?我的膝盖好痛!他们说那是我大伯,我哪儿来的大伯?我妈叫我叫那个人爷爷,可我爸早就说过,我没爷爷啊。” 程安安也不知道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宽慰他:“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要记住,秦宏是你大伯,你爸爸的亲生哥哥。你爸和秦伯伯都是秦爷爷的儿子,你是秦爷爷的亲孙子。” 秦瑞只是摇头:“我没有爷爷……” “秦瑞!千万别让秦爷爷听到你说这种话,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好吧,师父,我听你的。”见程安安生气,秦瑞怯怯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爷爷和我爷爷是老战友……”程安安将她和秦锋的相识娓娓道来。 别墅二楼,秦伟的房间里,白艳红看着白事礼单,脸上的喜色差点就按耐不住了,心道:“出手真是大方啊,不愧是燕京城的大人物。” 秦伟坐在床上,表情沮丧,白艳红见状劝道:“老公,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艳红,当年的事你也清楚。他都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如果不是大哥出事,我死也不会回来的。” 白艳红却觉得,大伯一家死的真好。如果不是大伯死了,恐怕要等到老爷子过世,他们才有机会重回秦家。她帮他捏着肩膀,声音柔软:“我宁愿没有遇到过你,也不想让你和你的父亲,因为我而起争执。如今秦家群狼环饲,你身为秦家子孙,怎么能不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