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沉着脸追至门口,眼前长腿就要迈出,眉峰一拧瞬间折回了屋。 秦初苧回了府,一排宫女迎了上来,都是太后派来的,她们簇拥着秦初苧告诉她亲仲清带秦夫人进宫了,秦初苧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挥退她们进了屋,翻出了师父与她来往的书信,以往师父来一封,她放到箱子保存,如今都有一箱子了。 她手臂枕在在箱子上托着腮,鼻尖还萦绕着隔壁屋中燃起的宝香气息,那屋子她瞧了一眼就知与青阳观的一模一样,师父修道之心还是那么牢,她是撼动不了的,烦躁渐渐被心底涌起的失落代替,她低低咕哝,“倒是不用愁嫁不嫁了。” 张载言是很好的,曾帮助她许多,可除却感激,她对张载言再无旁的情绪,先前犹豫是顾念着师父,事到如今,师父不是张载言,却是一心修道的世子爷,她真不必犹豫了,改日要和太后说清楚了,她不想要张载言当她的驸马。 刚一打定主意,一只鸽子飞了进来,秦初苧头次没有欣喜地迎上去,鸽子在箱子上扑棱了许久的翅膀,秦初苧才取了信,拆开一看,寥寥几个字:是为师不对,过来。 秦初苧抿紧的唇破开了,边笑边心道就是你的错,看在你认错的份上,给你做甜食。秦初苧起了身,垂眸望着一箱子信,认为自己心底那失落全因这箱子信而起,咬咬牙命人提到了后厨。 她从箱子里翻出信件全都塞进了灶里,谁知火苗一蹿出来,她就后悔了,眼瞧着火要燎到她了,她还要伸手去抓信,宫女们忙不迭抱她远离,“公主小心!” 信件顷刻烧成灰。 秦初苧红了眼,半响觉着这也是命中注定,师父注定是要修道的人,连灶王爷都在成全师父,起了身给世子爷做甜食。 期间宫女们都争先恐后地要替她,被她一一拒绝,及至做好了,提着食盒去了隔壁,两人谁也没提那封道歉信,世子爷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坐了下来,秦初苧不出声,房中就静些。 世子爷不喜她不吭不响的,“为师不让你说话了?” “我恐师父听了不高兴。” “说。” 世子爷那封道歉信使她多出些许勇气,“我想说您早就识出我了,那还何必教我法子应付您自己?” 正好戳到了世子爷的错处,世子爷瞬时倒打一耙,“是想瞧瞧你够不够聪明,我以为当时留你一命,你就明白了。” 秦初苧反驳,“世子爷不杀我,不是因为那三年不杀生的约定?” “什么约定?张载言都同你说了什么?”世子爷绷紧了一张俊美的面皮,像是极为在意这个,秦初苧转了转眼珠,“其余都没说,只那日说您有约定,我才敢冒犯您。” 张口一个您,闭口一个您,世子爷气得阖了阖眼,忍不住再斥一声,“既然这么尊重我这个老人家,怎么还敢和老人家顶嘴?” 秦初苧倒打一耙学得极快,“因为今天师父对我凶巴巴的。”昂着头准备摆摆理,“虽然您不久前才认了错,可您似乎不太服气,那我把事情说清楚,您听听到底是谁的错,此事确实是师父瞒了我,我不知您是师父才惹了您生气。” “好得很,你也知道惹了我生气。” 秦初苧有理都没说清,愣愣道,“那是因为师父瞒了我呀。”一指食盒,“我之所以为师父做甜食,也是因为师父道歉了,师父再这样凶,我就回去了。” 说起甜食,秦初苧想起了那箱子信,声音一低,“而且,这可是用您写的信烧出的火做的,都这样了,您还要凶我。” 今日她是又惊又慌还气,都憋了大半日了,此刻一张口就眼眶就湿了,耳边啪得一声,世子爷折断了筷子,恼是真恼,“你用我给你写的信烧火?” 可瞧着秦初苧啪啪落泪的模样也是心疼极了,才起了身靠近,见泪落得更凶,立时后退,斥责的声音死死地憋着心里,偏偏眼前姑娘哭得凶极了,他也没哄过姑娘,只能焦灼地徘徊几圈,半响想到一法,“烧了便烧了,我再给你写,可成?” 秦初苧的啜泣声小了一些,“可也不是原来的那些了。” “我照着原来的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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