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伸开两手,朝他叫道:“账爷,莫要问了,你要下来,这就下来,有小的接着你呢!” “去去去,”张仪连连摇头,“账爷既既然上来,哪哪有下下去之理。”说着退后两步,摆开架势,拿眼瞄向擂主。 那汉后退一步,却不应战,只将两手袖起,两眼盯住他,呵呵直乐:“你是账爷?” “账爷怎么了?” 那汉哈哈笑道:“账爷是做账的,到这台上却是为何?” “废废话少少说,账爷既然上来,就是打打擂!” “哈哈哈哈,”那汉又是几声长笑,“就你也要打擂?”略一运气,全身筋骨咯咯直响,“说吧,你想怎样下台?” 张仪摆个姿势,身子又是一晃,揉揉眼睛,看一眼壮汉:“你你是擂擂主,就由你说!你想如何下台,在下随随你!” 壮汉复笑起来:“还是随你吧,免得大伙儿说在下欺负你了!” 张仪微睁醉眼,斜睨壮汉,朝台下拱手道:“诸位听听到了吗?擂主方才说,他他要随随在下,好好好,随在下就随在在下!”又转向那汉,“我们比试三场,谁赢两场,算是擂主,若是连输两场,就自己下台!” 那汉看一眼张仪的醉样,权当是逗乐子,笑道:“好好好,在下依你!” 张仪又道:“第一场,比比力气!” 那汉听说是比力气,当下笑道:“好好好,在下依你!只是这力气怎个比法?” “掷物吧,谁掷得远,自是谁的力气大,你看如何?” 那汉笑道:“这个自然,掷物就掷物!说吧,掷什么?” 张仪从袖中摸了半晌,摸出那把他在鬼谷中自做的羽扇,从上面抽出一根羽毛,拿在手中:“就掷这个!” 众人见是掷一根羽毛,哄笑更响。 壮汉看看羽毛,愣怔一下,想反悔,却已有言在先,只好硬起头皮:“掷就掷!” 壮汉接过羽毛,朝空中奋力掷去。羽毛也怪,力气用得越大,掷得过高,愈是掷不远。那根羽毛经他这么一掷,非但没有远去,反倒在他的掌风带动下,连飘几飘,落在自己脚下。众人见那羽毛又飘回来,更是一番哄笑。 张仪走过去,趔趄一下,捡起羽毛,朝空中轻轻一抛,拿扇子一挥,一阵劲风拂去,羽毛飘飘荡荡,竟是落在一丈开外。 张仪回身,朝壮汉连连抱拳:“谢仁仁兄承承让!” 那汉嚷道:“你小子使诈,再比!” 张仪吃力地点头:“这这个自自然,说说好比比试三场,三三局两胜!力气比过了,下一局比比什么呢?”抓耳挠腮,似在寻思如何比试。 壮汉担心再上他的套,张口急道:“莫要想了,就跟刚才一样,实打!” 张仪略一思忖,点头道:“这个自然,打擂台,当然是要实打的。在下问你,若是实打,如何论断输赢?” “谁到台下,谁就算输!” “这就是说,无论打与不打,只要到台下,就算输了?” 那汉想也不想:“这个自然。” 张仪不假思索道:“何时算是开始?” “在下是在打擂,早就开始了。” 张仪醉态可掬,挠挠头皮:“这个是了,在下喝多了。” 看到张仪醉成这个样子,观众无不哄笑。 那汉看看张仪,露出一身肌肉,摆出个姿势:“在下知你喝多了,让你三十拳,绝不还手。若是三十招之内,你将在下打到台下,就算在下输了!” 张仪连连拱手:“在下谢过了!”略顿一顿,摇头说道,“不过,‘算输’不能是输,打输才是输。” 那汉一怔:“好好好,就算是打输!” 张仪又道:“‘就算是打输’亦不能是输,打输才是真输。” 那汉被他弄蒙了,气得直翻白眼:“好好好,去掉那个‘算’字,真打真输!” “这就是了!”张仪摆出架势,迈起醉步,绕他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看得众人皆将心悬在嗓子眼里。 那汉更是急得上火:“你这账爷,快出拳呀!” 张仪却是打个趔趄,停住步子,歪头望着那汉。 那汉急道:“为何不打了?” 张仪瞧瞧台子,摇摇头,不屑地说:“把你打下这台,算不得本事。” 那汉怒道:“若依你说,如何才算本事?” 虽是冷天,张仪却似内中燥热,复从袖中摸出羽扇,连扇几扇,慢悠悠道:“我且问你,将人由高处打到低处难呢,还是将人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这还用问,当然是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张仪指着擂台:“你要在下将你从这个台上打到台下,既然不难,自然不算本事。既然不算本事,在下为何要打?” “那”那汉怔道,“依你之见,如何才算本事?” “将你从台下打到台上,方算本事。” 那汉被张仪这么七缠八绕,如坠云里雾里,整个晕头了:“好好好,我让你三十拳,你不打也就是了,该我打你了!” 张仪两手一袖:“你真有本事,就来打吧!” 那汉怔道:“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