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兀自不动,越王点头,指着几位剑士对张仪道:“张子,这几位剑士是寡人的侍卫,虽说不才,在越国也算是顶级剑手,听闻张子是中原第一剑,皆想领教,还望张子不吝赐教,点到为止!” “张仪领旨!”张仪拱手,身体未动,言语却是对四位剑士,“诸位剑士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四人齐上?” 四人皆是一震,目视越王。 越王略略一想:“悉听张子!” 张仪笑道:“大王既有此旨,就一齐上吧!”说罢正正衣襟就地坐下,二目微闭,瞧也不瞧四名剑士。 四位剑士以为这就开始了,心头俱是一震,当即抽出利刃,扎下决战架势。 说好比剑,张仪竟然闭目端坐,赤手空拳,以一对四,且四人俱是越国一等一的高手,无疆纵使会尽天下剑客,何曾见过此等剑士? 见张仪气匀身稳,无一丝惧意,无疆终究忍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拦道:“慢!” 四位剑士各退数步,作势站定,握剑之手俱出一层冷汗。 无疆目光射向张仪:“张子既来比剑,为何不见出剑?” 张仪朗声应道:“仪无剑!” 无疆大奇:“既是剑士,为何无剑?” “仪赴越地,无须带剑!” “这”无疆愈加不解,“张子无剑,如何比剑?” “回禀大王,”张仪拱手,“据仪所知,吴越善于铸剑,大王身边当有好剑,因而未曾带剑,欲借大王宝剑一用。” “哈哈哈哈,”无疆爆出一声长笑,“张子不带宝剑,我道有何玄妙,不想却是想借寡人之剑!”朗声,“传司剑吏!” 司剑吏匆匆赶至,叩首:“臣叩见大王!” “为张子取柄宝剑!” 司剑吏应诺而去,不消一刻,手捧一只剑盒走出。 众人仅看剑盒,就知是一柄好剑。 无疆目视张仪:“张子请看,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拿眼角稍稍一扫,摇头:“此为庶人之剑。” 无疆怔了:“何为庶人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朗声禀道,“就是怒目张牙者所佩之剑,可用于开肠破肚,刎颈割喉,仪不屑用之。” “哦?”无疆看向伦琪、贲成,二人亦是惊愣。 无疆略一思忖,转对司剑吏:“为张子换好剑!”同时比了个手势。 司剑吏抱剑退去,过有一时,抱回一只陈旧的剑盒,在张仪前面打开层层锦缎,露出一柄宝剑,缓缓退去。 众剑士知是极品,无不引颈观望。 贲成看那剑盒,知是越王勾践赐给功臣文种的剑,后来文种引此剑自杀,剑被越王收回,珍藏至今。 文种剑名唤“属镂”,堪称天下名剑,是剑中绝品。无疆让司剑吏亮出此剑,一为看重这个中原剑士,二为炫示其宝,三为给伦琪面子。 无疆微闭双目,斜睨张仪一眼,神色得意:“请问张子,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微微睁眼,将宝剑从盒中取出,眯眼瞄到盒上的“属镂”二字,就未拔剑出鞘,反将之复归剑盒,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此为卿大夫之剑。” 无疆愕然,两眼圆睁:“何为卿大夫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微闭双眼,“就是锦衣玉食者所佩之剑,可用于炫耀抚弄,博取功名利禄,仪不屑用之。” 张仪出语张狂,将卿、大夫喻作功名利禄之徒而不屑一顾,无疑惹下众怒,贲成现怒容,吕棕一脸尴尬,又急又气又无奈,轻敲几案警示张仪。因涉及先祖,伦琪呼吸加重,脸色已青如猪肝。 如此宝剑竟遭张仪蔑视,所有剑士无不震怒,所有目光投向无疆。 “哈哈哈哈,”无疆再爆一声长笑,笑毕大喝,“再换剑来!” 司剑吏眼望无疆,用力比画一下。 无疆点头。 小半个时辰之后,司剑吏指挥两个力士抬出一只精致的檀木大箱,走到厅中。 司剑吏当场开锁,从箱中取出一只剑盒,对剑盒连拜几拜,呈至无疆几案。 无疆闭眼默祷几句,亲手开盒,取出宝剑,细细验过,双手递给司剑吏。 除去张仪,厅中所有目光无不聚在宝剑之上。 吕棕明白,无疆抬出此剑,是动了杀心,不由得看向张仪。见张仪仍旧显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吕棕心头一颤,额上汗出,悄悄起身,从旁门转出剑厅,飞步下台。 远远看到吕棕脸色煞白,急奔下来,荆生情知不妙,迎上一步:“吕大人?” “张子他”吕棕跺脚道,“唉,我命休矣!” 香女樱唇大开,芳容失色,呆怔半晌,方才问道:“吕大人,快说,夫君他究竟怎么了?” 吕棕将台上情势略略讲过,又将阮应龙在厅外埋伏弓弩手的事一并说了,末了叹道:“公孙姑娘,荆先生,眼下尚有时间,你们若是速离此地,或可逃得一命!” 不及听完,香女已是蹲在地上,呜呜咽咽,泪满香腮。 荆生稳住情绪,转对吕棕道:“吕大人,眼下可有补救之计?” “唉,”吕棕长叹一声,“纵使神仙,怕也帮不上了!在下感念公孙先生大情,本想帮点小忙,不想却是引火烧身,惹下这场灭顶之灾!” “吕大人且请回去,”荆生略一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