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查出荧光石粉的来源,或可查出凶手,再不然至少也能缩小范围。” “荧光石粉虽难得,却并不是特别少见。”明长昱缓步走向书案,倚榻坐下,从案底拿出一团布包,对君瑶说道:“过来看看。” 布包上浸着水,君瑶大概猜到几分,对他相对而坐后,拆开后,果然如她所想。 “这是从湖水里捞出来的,沉的位置,恰好就在你发现荧光石粉的水底,”明长昱略微嫌弃地乜了一眼,“看来,凶手行动快速,杀人之后,撤了‘厉鬼’,将凶器等物,用布包好,裹着石头,沉入水中。” 君瑶轻轻捻了捻浸过水的黑布,微微蹙眉:“侯爷可有手绢?” 明长昱从案下屉中拿出手绢,“你一女子,怎么不随身携带手绢?” 君瑶不以为意,只专注地用手绢擦拭浸湿的黑布。这手绢触手软滑,刺绣精美,到她手中,却成了抹布。 “这黑布之上,似乎也沾了大量的荧光石粉。我推测,凶手将粉末涂于黑布之上,杀害唐茉后,将其撤掉,扔进水中。经过水浸泡,粉末脱离黑布,渐渐浮出水面,经湖水细浪缓冲,沾到了岸边荇草之上。”君瑶说道。 她擦下不少荧光石粉,用手绢包好,随后起身,将那黑布展开。 黑布狭长,有半人高,灯光下细看,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布匹,即使能察觉布匹上沾有异物,也不过是混沌模糊一片,无法看清形状。 她拎着黑布,对明长昱说道:“侯爷,不如将灯盏灭了看看。” 灯火熄灭,房内漆黑一片。屋宇内外,一片悄然寂静,连守在门外的侍卫身影,也忽而静止了。 君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布匹,见荧荧之光,从其上幽幽泛出,突然轻声一笑。 “原来如此,”她抬眸,隔着咫尺之遥,看向明长昱,眼底流眄,不喜却含情。 “果然鬼神之说,不过是玩弄人心的计量。”明长昱借着幽幽荧光,在暗夜里看着她,“这计量,也只是大街天桥底下手艺人的技巧罢了,改天带你去瞧瞧。” 君瑶收好布匹,荧光渐渐变弱,“我从未见过此等技巧。” “京城之中,有不少西域来的人,”明长昱重新点亮灯盏,灯火熠熠如昼,“他们自称会西域幻术,在街头巷尾表演,堪称京城一绝,曾引无数人追捧,不少西域人,更因幻术名噪一时,还曾入宫在圣上面前表演过。可在我看来,什么幻术,什么魔法,不过是骗人眼睛的障眼法而已。” 君瑶听闻,有些神往,“京城之内,竟有这样的神奇之术了?幻术?当真是魔幻?” 他鲜少见她露出女儿神态,此刻瞧她似慕食的猫儿一样,露出渴盼之色,心底不由微微一动。 “障眼法罢了,就如你方才所见,未知真相前,以为是厉鬼,得知真相后,知晓其也不过如此。”他淡笑道。 君瑶神思,“可世间未知之事甚多,也不尽然都是如此。” 她倒是会与他绕弯了,明长昱不置可否,“蓉城较之京城,也有特色。西域人也不少,若是能找到,请到府中表演一二,也是可以的。” 君瑶有些期待:“什么时候请进来?” 明长昱温柔安抚地说:“适当的时候,最好能艳惊全府。” 君瑶一时也无心去探究,转而继续研究被包住沉水的凶器——剪刀。 “凶手杀人,通常会用自己习惯的武器,”她微微蹙眉,用手比量剪刀的大小,“从剪刀利刃的长短和宽度来看,与唐茉身上的伤口吻合,这上头还沾着血,应该就是杀害唐茉的凶器。” 她默然沉吟,无数线索在心中盘恒,案发的过程也在心头设想了无数次。 “凶手杀了人,处理了杀人工具之后,是如何从假山中逃走而不被发现的?”她轻声一叹,“当时无数好奇的、被惊动的人,纷纷从各个角落涌向假山……若时机不对的话,凶手会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话音戛然而止,神色既怔愣,又似豁然,心头忽而一个闪念,快到她来不及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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