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两人上车,缓缓地回了侯府。 方进侯府大门,门房便迎了出来,同时恭敬地说道:“侯爷,明昭回府了。” 明长昱不过点了点头,以示知晓,便与君瑶一同去了漱玉阁。漱玉阁内亮起了灯火,几名侍女掌着灯,带路走在前头。 “你在蓉城时,买了唐府的丫头,如今可安要安排在你院中?”明长昱问道。 君瑶这才恍然记起红叶,那个被唐府抛弃,年方十二三的姑娘,同时也想起那日与先她一步买下这丫头的男人。 烟波远去,扁舟已淡,那男人病态风流的儒雅模样,还镌刻在她记忆中。 她那日不过想顺手买了红叶,以求查出更多有关唐延与兄长的线索,如今唐延已死,也不见得红叶这样一个小丫鬟能知道什么。 见她犹豫,明长昱便对一年长的侍女说道:“随便将那丫头安置了吧。” 君瑶反应过来,也未多言。红叶与她也不过萍水相逢,如今能让她在侯府安身,也算她自己的造化。 已入夜,明长昱本想在漱玉阁多坐会儿,却有大理寺的人深夜求见,他只好离去。 这一夜,君瑶睡得极不安稳,睡梦断断续续,让她几次惊醒。她梦见在雪地里奔走,风雪怒号中,戴着枷锁的人,背影几位沉重,步履蹒跚,走几步倒下了。 她急着追上去,深一脚浅一脚,跑近了发现那戴着枷锁的人居然已经远离了,连身影也被风雪淹没。 惊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踢下了床,窗半开着,风带着月色,将漱玉阁染得素辉皎皎。她捡起被子,关好窗,重新回到床上,挨到天亮。 次日一早,君瑶早起,向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心情似比往常好了些,留她一道用了早膳。 几道茶点过后,长公主命人上了水果,将一颗青色的果子递给君瑶,说道:“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番石榴,你尝尝看如何。” 侍女上前,用小刀将番石榴切好,青色的果皮,却包裹着紫红色鲜艳的果肉,软绵可口。 君瑶谢过,思索着长公主方才的措辞。皇上给人东西,一般用“赏”或“赐”,而长公主却说“送”,似有些随意。 “对了,”长公主面上噙着几分少女娇软的笑意,“不知长昱与你讲过没有,我与老侯爷膝下还有一女。前些日子,她因犯了错事,被她父亲扔到军营里历练,希望她回来后能收敛些。”她掩唇轻笑,“只是我告诉你,她是侯府里出了名的难管,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你别当真就好。” 君瑶闲来也听漱玉阁的侍女为她介绍过,长公主与老侯爷除了明长昱这个长子外,还有一个孩女儿,叫作明长霖。听闻她自幼身体弱,险些活不下来,后来叫一位高僧看过,传授了教养的法子,这孩子才健康长大。 “长霖这孩子在军中历练,与别的女孩子不同,”长公主一脸宠爱,“想来你与她会相处得很好。” 君瑶但笑不语,只装作认真聆听。 临近下朝时刻,宫中终于传来消息。今日早朝之上,吴岱慷慨上了奏折,慷慨陈词,一番雄论,说明唐延之死,或与永宁公主有关,请皇上下旨命公主配合刑部调查。 朝堂之上,霎时涌起暗潮。文武百官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从如今朝堂形式上看,大部分人更加看吴岱不顺眼了。事关皇家,尤其永宁公主还是先皇嫡公主,当今皇帝名义上的亲妹妹,太后的亲女儿,聪明的人都知道先将事情压下来,寻个完全的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唐延死得可怜,但他也不过一介蝼蚁,值得上让公主卷入案情?此案可大可小,大可略过公主,待查明真相,给唐家点安抚就罢了。 更何况公主背后是太后,太后背后有赵家,赵家是当朝几大世族门阀之一,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岂敢得罪?而且太后族兄赵柏文是刑部尚书,就算要查,哪儿能轮得到吴岱说话? 岂知这话一出,吴岱更是嚣张了,直接谏言,赵柏文与太后、公主的关系微妙,为案情公平清白,理当避嫌! 明里暗里攀附赵家的人立刻为赵柏文辩解,却不料几个寒门出身的官员冒出来反对,博古论今旁征博引,说得十分精彩,让赵柏文失去了话语权,更不好再提出审案,否则就有包庇的嫌疑。 皇帝十分头疼,揉着眉心问文武百官:“众爱卿,此案该如何是好啊?”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此时,御史大人突然站出来,向皇帝推介了一个人——明长昱。 御史大人当庭陈述推介的理由:明长昱身兼大理寺卿,有执管刑狱之权。其次,明长昱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脉,身份不同,调查皇家案件,不算逾越。且明长昱与太后公主关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