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长昱身后,似在低声询问。 这几年,大理寺虽没有接过特大的案子,可大理寺少卿毕竟是深谙刑狱之道的,况且辨认字迹也不是难事。他心里有了确切答案后,沉声说道:“这字迹,是唐延的。” 这答案虽然令人震惊,但早有先前那些匪夷所思的谜底,如今再奇怪的结论在座之人也能平静接受了。 兜兜转转,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就如此牵连起来。隋程本涉案其中,也参与了调查,心里有困惑也懒得自己思考,而是问出来:“难道唐延那晚根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周府吗?” 君瑶摇头:“不是,唐延回了许家,许家院子的杂役也亲眼看见了。” 昨日李晋被审的过程还历历在目,大理寺少卿层层剥茧,问道:“李晋在房中布置了机关,甚至还在水中下了毒,毒被唐延的侍从重九服下了,那机关也没伤到唐延吗?” “的确如此,”君瑶稍稍停顿,思索着说道:“唐延是许大人十分看重的门生,在大理寺做了多年的佐官,应该是十分敏锐的。他或许早就察觉有人想暗中害他,所以事事十分谨慎,但凡吃喝都会让贴身侍从重九先代试。我记得隋大人说过,在公主府的宴饮上,重九偷吃了唐延的每一道菜,实则那不是偷吃,而是试吃。从公主府回到家中之时,唐延或许就让重九试喝了水,连开柜门也是先让重九去开。” “所以,当晚被机关重伤的人,其实是重九,而不是唐延?”大理寺少卿内心不由惊叹。 君瑶颔首:“重九被砸成重伤之后,自然是活不了了。仵作也眼看过重九的尸体,除了中毒的迹象外,他的头部还有一处十分深重的砸伤,很是致命。” “那为何重九的尸体会不在房中?” “自然是被当场目睹的唐延带走了。”君瑶说道,“唐延当时必然知道有人想杀自己了,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会再对他下毒手,所以想到了逃。他先将重九的尸体带出许府扔掉,再趁着宵禁之前,去了周府,见了阮芷兰。”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转移到阮芷兰身上,唐延案情的谜底一一解开,似乎击溃了阮芷兰的防线,她浑身战栗,目不转睛地看着君瑶,若眼神能化作毒刺,只怕君瑶早已伤在她眼神之下。 “其实,前蓉城郡守,与周夫人还有些亲缘。”君瑶不以为意,蹙眉凝视着唐仕雍,“这位前郡守的夫人,是周夫人的姑母。侯爷曾派人到俞洲查探,发现周少夫人幼时常去蓉城唐府玩耍,甚至在唐府住过三四年。又听得唐府的老人说,周少夫人与唐延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唐延毕竟只是唐家庶子,唐夫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亲侄女与自己丈夫姨娘生的儿子成亲?所以,两人的感情就此断了。” 她轻描淡写地将一段情窦往事说完,甚至无法让人感会这其中的深切悲喜,而阮芷兰却瞬间泪盈眼眶,潸然而下。 “所以,当唐延走投无路时,就来找周少夫人了,对吗?”君瑶轻声问。 阮芷兰拼命摇头。 “一定是这样!”周齐云突然出声指控,“你们一定暗中私会过多次。”他极力克制着,压制着声音,说道:“否则……当年我兄长出事,你为何偏偏去找了唐延的关系?”他还怒视着跪在地上的花匠曾,质问道:“是不是你暗中帮他们见面?” 经此一提醒,也不难猜测,唐延想要进入周府,其实并不困难,阮芷兰有这些心腹帮她里应外合,也不是办不到,甚至做得次数多了之后,就越发顺手难漏破绽了。 “唐延找到你之后,发现周齐越死在你手上,所以才想出将尸体带回去冒充自己的办法?”君瑶趁势继续层层解开谜底,“他将周齐越的尸体放置在马车内藏好,一路打通看守坊门的坊丁,得以通行。还将周齐越尸体的脸砸烂,好让人认不出来。如此一来,他就能避开被害的危险,佯装自己已死,好桃之夭夭。而你,则有曾登发为你顶罪,待一切如你所想结束之后,你就好趁机逃离,与唐延一起远走高飞。”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阮芷兰惊怔绝望,嘶吼一声险些冲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