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始至终,都是嫣儿与燕绮娘合作的?他们是同谋?” “不!”燕绮娘跪身向前半步,“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是我自作主张,让嫣儿到屏风后与我弹唱,我佯装嗓子不舒服,想到外面透透气,哀求他帮我唱几段。我去杀人,他并不知情的。” 君瑶:“若他不知情,为何会帮你清理现场消除证据,还帮你抛尸?” 燕绮娘迫切地想要解释,身旁的嫣儿跪在她身侧,轻声说道:“绮娘,不必多说了……” 燕绮娘豁然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只换来他再一次摇头,她缓缓垂下眼,歉疚哀伤地瑟缩着,沉默了。 问案至此,有关赵无非死亡的真相都已解开,唯声最后一个疑问——杀人原因。 赵无非是河安赵家嫡子,有官职在身。燕绮娘与嫣儿身份低微,能与他有何仇恨,以至于非要杀了他不可? 最不想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在座的恐怕没几个。赵松文几次三番阻挠断案,也是出于不想让人只想真相的原因。此刻,他痛心疾首地站起身,悲愤交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嫣儿与燕绮娘,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说:“此二人当真该凌迟!”他有气无力地向明长昱拱手,恳求道:“侯爷,真相已然大白,请侯爷为赵家嫡子做主!” 明长昱波澜不惊地看他一眼,反问道:“赵郡守不想知道他们杀人的原因吗?” 赵松文鄙夷地说:“卑贱小人,杀人还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长昱轻笑,又遗憾地轻叹:“难不成赵家嫡子活该被杀不成?还是要断清原因的,否则此案甘结上呈也不好交代。”他以眼神示意君瑶,轻轻点了点头。 君瑶会意,正视着赵松文,问:“赵郡守可认识一个叫做韩愫的人?” 赵松文放下手,说道:“不认识。” 君瑶又看向顾恒子。从头到尾,顾恒子一声不吭,仿佛置身事外,似察觉到君瑶投来的目光,他木然的表情突然一变,眼眸轻颤了颤,说:“韩愫是知县大人招揽到户房的算手,可惜他在户房工作时间尚短,就请辞离去,不久前死于河中。” 君瑶问:“那你可记得他的模样?” 顾恒子似想了想,说:“韩愫平日不怎么与人说话,总是低头沉默着。且他并不常常出现在人前,大多时候都呆在架阁库里,我平日不怎么见他。”他虽只是县丞,可平日庶务也很是繁忙,就算需要到户房处理事情,也是见户房的主管贾伯中,哪里会理会韩愫这么一个最底层的,且默默无闻的算手? 君瑶若有所思:“那他若是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会认得他?” 顾恒子思索着,摇摇头:“恐怕认不出。”他未曾认真看过韩愫的脸。 君瑶颔首,吩咐一旁的衙役去准备干净的清水。随后走到嫣儿身前,一字一顿地说:“其实韩愫并没有死。” 赵松文与顾恒子俱是神色大变,不约而同地看向君瑶。 君瑶伸手,摘掉嫣儿头上的发钗,解了他堆云般的发鬓,说:“嫣儿就是韩愫!” 一时间满堂俱静,鸦雀无声。尤其是赵松文与顾恒子两人,见鬼一般瞪着嫣儿,眼底的情绪已无法描绘。 “怎么可能?”顾恒子犹自不肯相信,“韩愫明明已经死了。” 君瑶停手,转而看着顾恒子,说:“架阁库里,有韩愫的脚色,脚色中有他的指纹和掌纹,拿出来一比对就知。” 说罢,给隋程打下手的侍卫立即拿出纸和印泥,放到嫣儿跟前。嫣儿迟疑着,在纸上按下手印与掌印。君瑶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 “他怎么可能是韩愫?”顾恒子依旧摇头,喃喃自问着。 君瑶说:“我之所以知道他是韩愫,是因为发现了韩愫的笔迹。”她将韩愫的书信、从若丹处得到的文集,以及花灯绘图拿出,放到备好的小案上,说:“这些书信、文集、以及绘图中的笔迹是一模一样的。而嫣儿仰慕燕绮娘,写下这些仰慕文集也不见怪。最后这张花灯绘图,的的确确是出自嫣儿之手,将其与韩愫的书信比对,就可知晓。” 赵松文与顾恒子率先上前比对,在他们二人惊惶的目光中,君瑶轻轻地勾了勾唇,说:“可惜县衙里带着韩愫笔记的卷宗都被雨水浸过了,否则也可做比较的。” “即便有笔迹又如何?难道不能是他人模仿?”顾恒子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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