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中人以此为噱头,认为明长昱与侯府的人目无皇室、功高震主、居功自傲,那样的后果,是她不敢揣测的。 太后能稳居后宫,绝对不是没有手段的女人,至少是一个下得了狠心的女人。眼下她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竟半分也没有留情,匕首上已经见了血,血水顺着刀刃,浸红了她的双手。 “侯爷,你竟敢逼迫太后?”赵柏文惶恐地说道。 君瑶缓缓放开明长昱的手,抬头看着他,在与他眼眸相接的那一霎那,她似乎感受到他眼底隐忍的复杂情绪——担忧、惶恐、愧疚、无奈、悔痛…… 这样的目光,几乎将在一瞬击溃她所有的撑持与防线,险些让她难以自抑。 可她依旧慢慢转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毫不犹豫地说道:“赵尚书,带我走吧。” 明长昱快速伸手,想握住她的肩膀。 君瑶的脊背僵硬笔直,在他出手之时,已远离一步,任何赵尚书的人将她扣押住。就算她没有回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明长昱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她从来不知需要他保护的女子,若是如此,她本该留在侯府,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从来都知道,所以在最初时,就任由她远离,不愿她做一只被禁锢或被保护的囚鸟。 可现在,他后悔了。 这样的悔痛,让他无奈又涩楚。 太后已跪倒在永宁公主的尸体旁,她缓缓将女儿的尸体抱起揽在怀中,却在下一刻瞪大泪眼,发出一声惊呼。 君瑶闻声回头看去,赫然见公主尸体的地板上,有一幅狰狞血腥的血符咒! 第178章 丹书铁券 刑部的大牢君瑶来过数次,却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这里的住客。 她被单独关押起来,周遭与世隔绝,入眼无光,伸手不见五指,耳听无声,阴冷而死寂。她靠墙而坐,环抱双膝,无法感知身在何处,过了几时,甚至仿佛身在地狱。闭上眼,脑海便会浮现出永宁公主身体下的血符咒。这个狰狞血腥的符咒,当真成了她的梦魇,也成了击溃千里之堤的最后一个蚁穴。 血符咒,将白清荷之死,徐坤之死,以及永宁公主之死关联起来。而她如今成了杀害公主的罪犯,是以也就有杀害白清荷与徐坤的嫌疑。不管她是不是真凶,赵家人、赵太后一定会借此将她彻底打压下去,甚至置她于死地。而明长昱,也会因她而受到牵连。就算侯府有长公主,就算侯府功勋赫赫,也难以摆脱关系。最直接的影响,便是明长昱定然不能再参与先前桩桩件件的调查。 而身在刑部,与明长昱一同查案的君瑶,也不过是一个身无倚仗的蝼蚁,没了明长昱,她一个小小的胥吏还能怎么查案? 若今晚的一切,定然都是赵家人事先设计好的,此计无异于釜底抽薪。若惨死的人真的是永宁公主,赵家人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她越发怀疑,从白清荷之死开始,桩桩件件就与太后和赵家脱不了干系。 漫长的煎熬中,君瑶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紧闭而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拉开,幽曳的火光带着几道人影投进这狭窄的牢房。君瑶这才得以看清牢房的全貌——四四方方,几乎放不下半张床,一侧是厚重的铁门。刑部的人对她,也算是优待了。 她本以为来的是或许是赵尚书或太后,谁成想竟是隋程与明长霖。 君瑶撑着墙站起身,开口第一句话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隋程点亮壁灯,语气凝重地说道:“你还有心思关系时辰。” 明长霖将身上的斗篷递给她,回道:“寅时三刻。” 君瑶颔首,没想到她被关进来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她定了定,问:“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明长霖有些歉疚,轻叹道:“没有任何情况,兄长让人看着公主府。太后不肯离开,赵尚书已经离开了。” 在得知君瑶出事之后,她本想与明长昱一同去君瑶房中,可那样也于事无补。明长昱让她即刻通知隋程,以隋程在刑部的关系,至少可保证君瑶的安全。 隋程拎着食盒,往她手里一塞,说道:“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不用担心。而且你放心,我有预感,你不会在这里留太久的。” 君瑶颔首,沉默地打开食盒,拿出一块桂花酥,慢慢地往嘴里塞。 明长霖坐在她身侧,安慰道:“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说到底,是侯府与赵家之争牵连了你。”她向来心直口快,见君瑶没别的神色,又问:“兄长让我问问你,将你带入公主房间的侍女是什么模样。” 她也是扮作隋程的小厮才得以进入牢房,门口的守卫并不敢给她太多时间。 君瑶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却无法描述那个侍女的模样。那样的侍女太普通,公主府里随便一个都与她相似。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