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青年解元眼中,确然堪称美轮美奂了。 明长昱轻笑:“是,若你有实力,接下来你会成为这里的学子,有学舍住,有夫子教导,学业有成,还会入仕求取更高的功名。” 青年脸上满怀憧憬,又飞快地往前走。到凌云书院门口,却见人山人海,书院门前排起了长龙,前来报名的学子,竟将这从前门可罗雀的地方,变作了门庭若市的热闹之地。人越多,声望越大,书院负责接待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明长昱用折扇轻轻点了点青年的肩膀:“听闻今年招收的名额有限,报名后还会有一番考核,祝你好运。” 青年握紧拳头,起誓般说道:“我一定会成功的!” 呆了呆,他快速放下包袱,在里头翻捡了片刻,拿出两块用布包裹的东西,递到君瑶与明长昱跟前,说道:“这……这是小生家乡的特产,多谢两位公子为我带路。” 君瑶闻到那包裹里有淡淡的鱼腥味,也没推辞,伸手接了。 青年说道:“这是海鱼干,我爹娘出海打回来的,特意晒干了让我带来京城送给同学。” 君瑶谢过,却有些犯难:“可惜我从来没吃过海鱼,不知道如何做才美味。” 青年立即说道:“随便怎么做都美味,只是不用放盐,否则太咸了。” “多谢,”君瑶说道。 青年整理好包袱,拱手道:“小生这就去报道了。” 说罢,他转身挤进人堆里,很快排入队伍中,片刻之后,已无法从人群中找到他了。 君瑶与明长昱绕去了书院的后门,华阳园的两座被烧毁的房屋还在继续修缮,明长昱不知为何,发出轻轻一叹。 君瑶看着他,露出笑意来,拱手作揖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明长昱见她眉眼弯弯,笑意清甜,便挑眉道:“这话我爱听,不过若是在你我成亲时听别人说,我就当真喜了。” 君瑶双脸发热,明长昱心情愉悦,上前握住她的手,正欲说话,忽然听见有说笑声靠近。 原来是学子们进了书院,正由几位斋长领着四处参观。 宋夫子得知明长昱在院中,抽了空前来接待。三人去了三思堂,宋夫子亲自煮了茶,将今日来报到的学子名单交给明长昱。 在宋夫子看来,这些学生还算不上优秀,但总有几个出类拔萃的。 感叹之余,宋夫子说道:“也不知这里头,有没有能超越祝守恩与陆卓远的人。” 明长昱大致浏览完,说道:“会有的。” 闲聊完毕,斋长前来说,请宋夫子去与新来的学子训话。宋夫子摇手拒绝:“说什么,你只需告诉他们,来了这里,就必须守这里的规矩,别以为今日进来了,就永久留在这里了,若他日触犯了院规,老夫该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若有人不学无术,心思不正,老夫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撵出去!从此不得再入书院半步!” 斋长闻言应下,立即将夫子的话传下去。 半个时辰后,学生们熟悉了书院的环境,由斋长带着到三思堂,一一见过书院的夫子与山长。兴奋劲儿与新鲜感都退却了,所有的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三思堂外,垂首静立。 山长说了一通话,吩咐人分发一些笔墨纸等,又让斋长分派学舍。 君瑶与明长昱始终隔着一道竹帘,透过帘缝看着堂外的情况。学子们无论年龄大小,都整齐地站在一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听到自己的名字,恭恭敬敬地领了东西,随斋长离开前往学舍。 君瑶眯着眼,觉着透过竹帘的光有些刺眼,恰在此时,斋长喊了夏海月的名字,一位脸红的青年规规矩矩地上前,双手捧住笔墨纸等物,老老实实地等候着。 君瑶低声对明长昱说:“这位解元叫夏海月呢。”又轻声道:“他生长于海边,想来经常看见海上明月。” 明长昱笑了笑,仔细听了斋长的话。 君瑶得知夏海月的学舍号,愣了愣说:“他住的是祝守恩住过的学舍。” 明长昱不置可否。 那间在东边角落里的学舍,窗外是青青的细竹,窗内早已清理干净,不见曾经的痕迹。但永远不变的,定然是当窗对竹苦读的学子,以及屋内的读书声。 君瑶与明长昱直至黄昏之后才离开凌云书院。 两人路过乐游原时,君瑶忽而想起一首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绮丽无限的夕阳,是乐游原独特的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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