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切形象。” 另一个道:“当之无愧。” “咳……”张眉寿忽然不自在起来,虚伪地解释道:“都是些虚名而已。” 说起来,这个极具神棍气息的称呼,最初还是由祝又樘口中蹦出来的来着——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确也惊险地很。”苍鹿定下心神,忽然向王守仁说道:“伯安,你瞧蓁蓁是不是瘦了许多?” 说话间,已在心中叹道:可怜的蓁蓁。 王守仁歪着头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脸色复杂地摇头:“不仅没瘦,还圆了些哩。” 苍鹿讶然。 张眉寿自个儿都听得惊讶,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惊觉当真是肉乎乎的。 阿荔在一旁窃窃地笑。 都是朱公子照料得好,一路上好吃好喝地往姑娘手里塞,当真是不能再善解人意了——别说姑娘了,就是三老爷,甚至是她这个丫鬟,都跟着胖了好些! 想到这里,阿荔有些懊恼地掐了掐自己的腰……当真不能再吃了,这两天跟着师傅练武都被嫌弃不比往常灵活了。 “对了,蓁蓁,你家中出事了。” 王守仁忽然说道。 张眉寿吃茶的动作一顿,立即抬起头来正色看向他。 “不过已经化险为夷了。” 张眉寿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王守仁拍拍胸膛得意地道:“我们也出了力呢。” 咳咳咳,虽然说傅先生是殿下的人。 苍鹿有些心虚地补充道:“虽然只帮了一点点忙。” 但是苍天可鉴,他们的心意可是半点不曾短缺的哦! 张眉寿点着头表示自己理解:“待回了京,我请你们去碧云楼吃点心听戏——你们先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守仁与苍鹿便将那日在海棠居里听到的看到的,你一嘴我一嘴地复述了一遍。 张眉寿听得心底发沉。 柳氏临死临死竟然又作起妖来了,还拉着大伯一起,险些害了祖母和大哥性命,又想逼死她母亲。 还有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族人。 “不过,那日张二伯母威风着呢,几乎是一个人就撑下来了。”王守仁由衷称赞道。 张眉寿欣慰地叹口气。 是啊,一个人就独自撑下来了。 她起初想,即便是她重生了,首要的却是要改变家人,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孤军奋战……可是,这一回,她除了出门前嘱托了大哥一番之外,根本就没使上任何劲儿啊。 倒全是他们冲在前头,她反而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完全用不上她! 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简直让人欣慰过头——张眉寿没有追求地感叹着。 不过,母亲能做到如此程度,当真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这才彻底相信赵姑姑口中的那个强势又顶用的宋家二姑娘,与她的母亲真的是同一个人。 上一世,她从未有机会见过这样的母亲。 当然,在湖州釜底抽薪、智勇双全的父亲,亦是她没见过的。 甚至还有祖母,亦有了极大的改变。 这应当是她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局面了。 张眉寿忽然产生了一种可以立即躺在摇椅上,安心养老的错觉。 她因冥思而未说话,王守仁见了,以为她是在为了除族的事情烦忧,便出言安慰道:“蓁蓁,你不必怕,什么除族不除族的,只当是出去自立门户了。” 张眉寿笑眯眯点头。 她原本想着的只是分家,这回能直接被除族,简直是意外之喜。人活在世,自己活得自在舒心,可比外人的看法来得重要太多了。 况且,这世上,最容易被改变的便是所谓外人的看法——弱者是被逐出家门,强者便是自立门户。 而一家人齐齐整整,日子怎么过都是好的。 此番,说是因祸得福也绝不为过。 王守仁却当她在强颜欢笑,沉默了片刻,忽然鼓起勇气说道:“蓁蓁,你不必担心日后的亲事会被影响……了不得,日后我娶你为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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