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 池儿言出必行,可一加上他们的儿子……怎么就原来如此了? 不过—— 他们做父亲的,也是这么觉得的。 恰逢此时,一名仆人行进了厅内。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张峦闻言吃茶的动作一顿,听得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忙转头看去,果然见着了一道少年身影。 少年踏入厅中,朝着自家父亲和几位大人分别行了礼。 “怎不提早传个信儿,也好叫下人去接着——” 张峦愣了愣。 这不该是他说的话才对么,为何开口的却是刘大人? 刘大人心底也在叹气。 这一年多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一旦给了出去,是很难再收回来的。 管不住自己这颗心的刘大人望着面前处处出众的年轻人,遂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来。 哎,就这么着吧。 “也算不上是出远门,不过离家数日上一炷香罢了,倒是不值当那般兴师动众。” 张秋池笑着答罢,适才又问道:“晚辈回来时听闻刘伯父被任命为了钦差大臣,前往泰安州主持灾后事宜,不知伯父怎还未曾动身?” “赈灾物资已经先行了一步,户部近日来尚有些要紧的公务需我料理,又因泰山灾情亦称不上十分紧急,如今有泰安知府稳固局面,皇上便准允我迟几日出京——不过,明日一早也就要动身了。”刘大人语气慈和带着笑意。 张秋池这才了然点头。 而后,几位大人就他此次出门之事,先后出言询问关切了一番。 张秋池强忍撒谎的不适,看似认真地一一答了。 张峦暗暗皱眉。 他的儿子回来了,难道王大人和苍千户家的会没回来么?——怎么这二人还赖着不走,早些回去关心关心自家儿子不好吗? 又静静观察了片刻,张峦遂绝望地意识到,对方确实没有离去的打算。 看来今日是铁了心要让他不好过。 偏偏此时,自家儿子也要走了。 晚辈出门数日,归家时先见过长辈,再回去更衣休息乃是规矩之中的事情。 可张峦却笑着道:“待更衣罢,再来说话就是。” 毕竟二弟去了书院,他眼下就指望着池儿来替他转移一下来自几位大人的压力了。 张秋池恭儒地应了下来,遂离了花厅而去。 而他刚走没多久,王守仁和苍鹿就带着仆人上门来了—— “听说父亲在张伯父这里,儿子就寻来了。”王守仁在自家父亲身边坐了下来。 毕竟父亲不在家,他也是断然不可能独自留在家中由妹妹折磨的。 苍鹿也被仆人扶着坐下。 苍斌见儿子精神颇好,且短短时日人似乎也略胖了些,脸上便也挂上了淡淡笑意。 随口就问道:“怎今日才回来?泰山地动之事,莫非你们还不曾听闻吗?” 说是泰山地动之事,自然也囊括了不宜过分直言的宫中风波。 而阿鹿几人,向来与太子也有几分私交,若听闻了此事,按理来说该尽快赶回京中才是。 便是不谈私交,单说阿鹿和伯安那等性子,不回来凑热闹似乎也说不过去。 “原本正要赶回来的,因途中救下了一名被拍花子的所拐的男童,得知他乃青河县人士,又见他年幼,儿子几人便亲自将人送回了家中。”阿鹿语气从容地答着:“一来一回,因此才晚了几日。” “竟有此事?”苍斌有些惊讶。 出一趟门,还行侠仗义上了? 那边王守仁也点了头,并将前后救人的细节又说了一遍。 而这些细节,无一处不彰显着几名当事人的机智果敢与沉稳。 苍鹿在心底满意点头。 这是他和伯安及张大哥认真商量,经过多番修改补充之后决定下来的说辞,此时摆出来,果然是天衣无缝啊。 且贵在功劳均分——咳,虽然这功劳原本是并不存在的。 而哪怕张大哥再三表示不必算他一份,可他和伯安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因此还是将张大哥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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