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样样不及别人一个庶子,只是白占了嫡子的名头。说叶家的家业将来若是交到他手上,准被败光,说他们母子能在叶家耀武扬威,全仗着妹妹在宫里做皇后…… 叶建南无声的笑了笑,自嘲又有些讽刺。 叶卿在宫里,庇护的不是他和叶夫人母子,而是整个叶家。但那些人似乎从来没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老头子心偏得没边,什么都向着他的小妾。 家中那个庶女比叶卿小了不过两月,早已过了说亲年纪,家中却依然没有为她说亲事的打算。一直到年初他二弟取了侯府的女儿,叶建南才从一众狐朋狗友口中听到风声,明年又要选妃了,叶家是打算再送一个女儿进宫。 家中那姨娘不知给叶尚书吹了什么枕边风,说让她女儿进宫是为了帮衬叶卿,省的她在宫里被人欺负。 叶建南都险些给气笑了,帮衬就是又给皇帝塞一个女人过去? 他还能不懂那对母女在想什么?怕叶卿将来打压她们,所以想把自己女儿也送进宫。 也是那时候,叶建南才深深的意识到,他若是再无所作为,他亲近的人,他一个也护不住! 那些人在他头上拉屎撒尿,这么多年,他也就习惯了。可是他那为了家族荣耀,自小就被送进宫去的妹妹,也被这群渣滓算计上了,叶建南忍不了! 他这辈子除了小时候给那个妹妹买过一串冰糖葫芦,没再尽到过一分兄长应尽的责任。用他半生风霜,换她余生安稳,未尝不好。 * 叶卿进屋去看紫竹的时候,紫竹还没醒,大夫把完脉后开了治疗外伤的药,嘱咐注意修养。 紫竹身上那件外衣破损得厉害,但里衣还是好好的,叶卿就知道她没有被那些混账折辱。她心中感慨着万幸又心酸不已,暗自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韩夫人作为主人家,派人送走了大夫,又说了些话宽慰叶卿。 今日之事,的确也吓坏了韩夫人一个内宅妇人,叶卿见她满脸疲惫,便让她先下去休息。 叶卿自己也有些乏,回房后她靠着软枕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思索着萧珏今日给她琥珀一事,越想越不得其解。 不管在原著中还是在原皇后的记忆里,萧珏对皇后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为何原皇后当年送他的一个护身符,他会贴身戴这么多年? “哐当”一声大响,打断了叶卿的思绪。 她抬头看去,就见那没关好的窗户被大风吹得砸到了窗棂。 “奴婢这就去关窗。”墨竹抬脚往窗户那边走去。 因为韩府的下人跑了不少,如今韩府人手也不够用,叶卿就没再让韩府的下人照料紫竹,只让文竹在隔壁看着。所以现在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只有墨竹一个人。 “这是要下雨了?”瞧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叶卿心底一惊,穿上鞋袜就往门外去。 走到门口就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狂风,叶卿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风里夹杂着细细的雨丝,落在面上一片凉意。 “大兄和父亲去哪儿了?”叶卿问。 立夏一过,暴雨季节就来了,如今江南河道才发过一次大水,到处堵塞,若是再一连几天暴雨,叶卿不敢想象届时再发洪水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奴婢没瞧见叶少爷,不过叶尚书倒是在他之前住的院子里。”墨竹答道。 “随我去父亲那里看看。”叶卿抬脚往外走。 叶尚书负责治水也有一段时间,虽说他不懂如何治水,但手中一些基本文献资料应该还是有。 叶卿觉得研究一下扬州河道的地形走势,说不定还能找到避免第二次洪水泛滥的法子。 墨竹从房间里拿了一把伞带上房门就紧追叶卿而去。 狂风呜呜作响,刮得院中几颗半大的青松都东倒西歪的,大雨还没开始落,夹在风里的只是细细的雨丝,叶卿怕伞被风吹坏了,就没让墨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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