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叶卿只觉得先皇可能是出于对自己发妻和儿子的愧疚,毕竟萧珏过继到了皇后名下,他就能视为是皇后所生,身份尊贵,叶太后晚年也有了依靠。 现在想想,只能说细思极恐。 所有知情人,都被先皇抹杀了!还让叶太后帮他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毕竟不知晓那段往事的宫人,怎么想都不会觉得是先皇对自己的妃嫔下手。而宫里最大的赢家,怎么看都是叶太后。 叶太后压根就不知晓先皇的所有子嗣都被下蛊一事。她只专心把萧珏当做下一任帝王来培养,也参杂一点私心希望能让自己娘家再次鼎盛。 叶卿只能感慨一句老皇帝当真是老谋深算。 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着活下来,萧珏若是还心思单纯,怕是不知死多少次了。他不可能傻傻的告诉叶太后关于蛊毒的事,毕竟先皇的子嗣都被下了蛊毒,可先皇还有许多兄弟,哪个不是对皇位虎视眈眈? 他并非叶太后亲生,叶太后又是个强势有野心的人,若是叶太后得知真相,直接带领叶家拥立藩王为皇,他就只剩死路一条。 所以这么多年,萧珏一直对叶太后守口如瓶。 可是眼下,萧珏把这个皇室最大的秘密告诉她了。 先前叶卿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越想越惊心。 萧珏就不怕自己把这段秘辛抖出去吗? 若只是为了取她的血研制解药,他有无数种方式拿到她的血,没必要这般。 还是说因为原皇后前世舍命救过他,这一世他全然信任自己的皇后,才坦然相告? 叶卿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萧珏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因为恩情,就轻易给人看这样难堪的过去? “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叶卿左思右想都得不出个合理的答案,哀嚎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只勉强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天刚放亮,她便自己起身了。 天虽是放晴了,但前段时间暴雨连绵,清晨里还是带着几分凉意。 院中有一树晚开的紫丁香,叶片上沾着些许露珠,之前盛开的花儿早被暴雨冲成一地残花,唯有几个花苞还颤巍巍的立着。旁边的塔松上一只花斑雀儿叽叽喳喳叫着,让一连几日阴雨的沉郁之气都散了几分。 盘云峰所在的那片天依然红彤彤的,像是起了朝霞一般。 紫竹并不知萧珏的人夜袭了安王的军队,还咂舌道:“怪哉,这大清早的,红云怎从西边天际升起来了?” “许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叶卿答道。 安王没了粮草,战败只是迟早的事,萧珏如今要做的便是堵住他的退路,耗尽他的士气。 到了这地步,安王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呢? 但越是显得胜券在握,往往越容易出纰漏。 叶卿垂眸思量许久,问:“可知本宫兄长现在何处?” “叶少爷这些天除了修缮百姓居住的大棚,陛下还派给他一队人马,让他帮忙巡视扬州城,怕有野狼下山来,伤到百姓。”墨竹答道。 叶卿诧异一挑眉,她倒不知,萧珏竟用起叶建南来了。许是叶建南带人挖河道有功,那日搭救顾临渊露的那一手也让萧珏注意到了他。 叶建南若是由此入仕,叶卿也是乐于见成的。 只是上次她问起叶建南对于仕途的事,叶建南明显有意岔开话题,她也不知叶建南是不是另有打算。 “让人给他带个信儿,让他过来见本宫一趟。”叶卿想了想道。 再见到叶建南,叶卿没想到他竟然挂了彩。 额头上裹了纱布,依然能看到额角沁出的一片血迹。这几日许是忙得厉害,他胡茬也没怎么刮,下巴上一片淡淡的青色,眼中有血丝,但精神还算好。 “大兄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