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性命,守住了大翰的门庭。三军将士奉他为战神,却只引得先帝的猜忌。 那是萧珏前往关外的第二年,雁门关外的雪下得比往年都大,朝廷的粮草迟了半个月还没到。 能斩杀的战马都杀了煮来吃,三军将士含泪吃马肉。到后面马肉都没得吃,扯出棉衣里的棉花裹着雪团囫囵咽下。 高高的城墙外,是野狼一般凶狠的西羌蛮人。回望关内,是拄着长.枪都快站不住的大翰将士。 郭达捏着从京城送去的奏疏,在城楼上仰天大笑。 他将手中的虎符交与传旨的太监,油头粉面的太监趾高气扬回宫。 没过多久粮草送至关外。 将士们吃饱喝足,那一战哪怕兵力悬殊,也打得西羌人节节败退。 庆功宴上,将士们围着篝火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所有人都只是大笑。 死在战场上的同袍已数不胜数,他们没有时间去悲伤和缅怀。 不去想遥远的故乡,不去想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也不去想妻儿,他们只能尽一切可能让自己活着。 萧珏知晓京中的事,他在城楼上找到郭达的时候,那身高九尺的大汉矗立在风雪中,身上落雪都积了好厚一层,几乎要成一座雕像。 他目光只是望着关内绵延起伏的黑漆漆山脉。 他说:“这大好的河山,多好看。” 暮色深沉,哪怕再出色的斥候也瞧不出哪座山是哪般模样,可是郭达大将军对着那些山峦如数家珍:“你看,那是嘎啦山,那边是长崎岭,再过一个烽火台,便是白渠沟……” 他在这关外一守就是十三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熟悉无比。 说到后面,那个在三军将士中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哭了。他三个儿子相继战死他都没掉一滴泪,却在那个风雪交加的黑夜哭得不能自已。 他咧了咧嘴,像是在努力笑:“这山河,老子不守了!” 那句话像是一座山重重压在萧珏心头,这么多年他都没法忘记他说那话的语气和神情。 他那时曾问过:“将军,若是有一天我为帝,你还会回这关外来吗?” 郭达只用蒲扇一般的大手拍了拍他肩头,指着隐匿在夜色中的燕山对他道:“那座山,是用大翰忠骨堆起来的。” “不管是否有那一天,殿下记着埋在燕山大雪下的忠骨,不曾负过大翰半分便是了。” …… 顾砚山已经离开主帐多时,回忆起这段往事,萧珏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攥紧了手中那块玄铁虎符,这便是他之前从苏太师口中问出的,当年郭达将军被收缴的那块虎符。 当年先帝身体已经崩坏得彻底,成王常年习武,身体比其他皇子强健,狼荼蛊对他的伤害远没有其他皇子大。他联合近身伺候先帝的内侍,盗取虎符,准备逼宫称帝,再以举国之力寻找狼荼蛊解药。 后来成王兵败,这块虎符却不知所踪。 而今虎符到了萧珏手中,他此次江南之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亲自去郭达将军的故乡,请他重返朝堂。 明知多半会被回绝,可他总得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友的文文: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by素心锦时 梁竹音被送入东宫做司寝女官,宫人纷纷猜测她何时得到宠幸。 她本人对此相当淡定:宠幸,不存在的,她要守着心中的白月光。 那人将十二岁的她从贼人手中救出,高大英武有如神降,十个太子也比不上。 她的男神虽不曾看清模样,却有着通信三年的温柔时光。 * 太子嗤之以鼻,上百个梁竹音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