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这次没有来晚,钟氏老夫人遭人企图杀害的嫌疑人迅速地被法律定罪,而钟氏长年打压劳工的事件也忽然出现几位新的证人。一个月内,谋杀案牵引而出的企业丑闻,短短几天就落幕结案,而那些人证物证也都像是早已被上天安排好,只差谁去揭晓开来。 那身为钟氏的副总,下任总裁的钟陞呢?报导看来应该是不免牢狱之灾,可在大眾看不到的背后,他早已给自己后路脱身。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借他人之手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难道心底没个底吗?就算没有,旁人瞧见他那一副谦和的微笑,谁知他心里在图什么?知多少?他像是永远都有筹码和任何人交易。 这还不让人头疼,他那偏爱剑走偏锋的性格,连亲生母亲对他的一言一词都感到怀疑,甚至不喜他,怕一不小心就被反咬一口。 如今他来到了病房前,发现访客不只他一个人。 正当他打算直接忽视对方时,对方喊住了他,只是一句称呼。 「叔叔。」 这下他觉得有趣了,这小丫头自从开始懂事后便从未再称他叔叔了,哪怕大哥过去曾训过她,她似乎还是执意不改。 再想想,之前几次在这病院和她谈话,那时她也不忘改称他「钟先生」。 又再想想,他从她婴儿的时候就认识到现在,他是她叔叔的辈分关係早已深固在她脑海,一个超过十年以上的长期记忆,失忆了怎么还会刻意改口叫他钟先生呢? 她是失忆了,但总不会忘了和自己生活一辈子家人一样。 答案可想而知,那时她应该就恢復记忆了。 此时她这么称呼他,无非是到了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所以笑他现在才后知后觉?这下无趣了,他果真不喜这小丫头。 「钟先生这称呼,我听来更习惯。」千万思绪飞过,钟陞平淡回道。 钟兰抿嘴一笑说:「有关钟氏,先生如今是心想事成了?」 钟陞盯着她的笑,不以为意地挑眉说:「如何说?钟氏可是你交给了我。」 「是啊……是我自作自受。奶奶总相信钟氏不死,钟家便不会死;不过,事实是如先生所言,钟氏或许会死,但钟家不死。」 「你是故意……罢了。」一个念头闪过,钟陞正要开口,可心想想又转意闭口不提。 他手搁置在病房的手把上,看着眼前一片纯白的门板,什么都照映不出来。 他摧毁掉大哥的企业,可他的心依然憋得很,一点都不畅快,根本从未好过。 毕竟,他的对手早已不在了…… 钟陞眸色一暗,回头对她说道:「某一点,你和钟大哥真的满相似的。」 随着一声开响,他关上了门。 孩子都是父母的镜子。 他这般偏执,倒是像到了母亲。 母亲一大半辈子算计人心,偏执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如今躺在床上享受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心想事成? 这四字,他依旧不喜。 / 出了病院的门口,绿叶已悄悄染遍街道,景色走得是如此地仓促,何时又会再凋零?何时又会再开花? 一道身影此刻落入她眼中,那人就站在那不远处,正和路边的一辆汽车车主随意谈话着,似乎很是熟稔。 而那辆汽车,看着有些熟悉。 莫云淮先是注意到她,待她走了过来时,这下她看清汽车的驾驶是谁,怪不得这车那么眼熟,前几天她才坐过。 「钟逸,你怎么来了?」她弯腰问道。 「来和你们道别,我要离开香港一阵子了。」钟逸笑了笑说。 闻言,钟兰愣了半晌,随即恢復神色问道:「你想好了?」 「嗯,好多年前就想好了。我有话要对你说,所以……」钟逸瞧了一眼从刚才就开始不出声的男人。 钟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