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回想,小祖宗这次没掉链子也没冲动,脑子清楚的很,不然恐怕要麻烦。 交警来了,测了酒精浓度,刘导没瞎说,他确实没喝酒。 对方本来各种威胁叫嚣要私了,好像一早认准我们是酒驾。现下看交警过来,倒没脾气了,表示赶时间要先走,车刮了认倒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导也愿意自己修车。两边都想走,被交警拦住,让我们在各自车里等着。 酒劲加困意,我和林嘉月在后排睡着,再睁开眼已经是凌晨2点多,在派出所院里。 迷迷糊糊被警察带进去询问,这才大概搞明白,对方是专门挑酒驾碰瓷的小团伙。他们租借事故车,半夜在ktv酒吧周边寻找下手对象,尾随制造刮擦讹钱,已经得手好几起,早被盯上了。 正常情况下,司机碍于酒驾不敢报警,只得私了。 但今天我们的刘导,喝了一晚上冰红茶,出门几步路因为路滑走得踉踉跄跄,开车技术不佳歪歪扭扭,就是这么巧被误认为酒驾一员。 也是很有戏剧性了。 事情总算结束,小缪一手捞着林嘉月,一手扯我袖子往前走。脑子迟钝着,但还是费力在运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突然灵光一现,跌跌撞撞就往回奔。 “诶!”小缪没拽住我,急急把林嘉月交给刘导,跟上来扶住我:“你干什么?” 专注在兜里翻找,总算掏出来,我的记者证。 “警…”舌头好像打结了,在叔叔和大哥里绕不出来,好半天来了句:“这位同志。” 刚刚给我们记录的大哥坐在桌前,抬起眼:“怎么又回来了?” “酒没醒”,小缪接话,揽我想往回走。 “哎别拽我”,挣脱之际,我抽出手啪一下把记者证拍在桌子上。 不小心劲大了,感觉桌子都一震,吓两人一跳。 “对,对不起”,指尖小心翼翼往前碰了碰,“日,日报的…记者,想请问一下,这个事有结果之后…能给我们报道不?” “挺有这个这个警示…教育意义的”,我讪讪补充。 大哥愣住片刻,翻开我记者证看了眼,笑说,“这个要请示的,走流程。” “明白明白我明白”,拼命点头,眼睛四处瞟,最后目光盯在人家手里的笔上。 “那个,给您留个…电话行吗?” 大哥顺着我眼神明白过来,递了笔,撕张纸摆我面前。 握在手上的瞬间,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电话号。下意识掏出手机点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号码。 小缪在旁边笑出声,扯过纸笔就写了一串数字。 我眼巴巴看他写完,抢回来装模作样检查一番,双手递给大哥。 出了派出所大门,忍不住仰头大笑三声。一个月了,一个月都在电脑前核稿校稿复制黏贴,老子终于有新闻了! 刘导见状迎过来问:“她怎么了?” 我没理会,笑完自顾自上了车,听见小缪在身后说,“疯了。” 这个事吧,还有后续,说起来就生气,一笔带过吧:我只给人家留了电话,却忘了要对方联系方式,又不敢贸然过去,只有等。中间甚至怀疑小缪留错了号码,毕竟现在还有几个人能背得出别人手机啊? 挺久之后,才接到社会版的电话。 对方是以前同事,上来就说:“陈燃,怎么现在还抢上新闻了?这报道我们跟了,啊。” 就这么简单,出了洋相换回来的线索拱手让人了,我恨。 —— 自从这次团建之后,我和同事的关系确实更近了。 常常看他们在群里聊天,非常可爱幽默,很多表情符号和新兴词汇,好像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慢慢的我会不自觉学他们的表达方式,打扮风格和行为习惯。跟他们一起叫奶茶,一起在报社里嬉笑走过,甚至周末一起逛街。 总之,就是迅速向低龄化靠拢,并产生了一种虚假的归属感。 说实在的,很可能每个年近30的女人都有过这种倾向,因为20岁有恒久的吸引力。 当时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但身边很多人发现了。 电梯里碰到林文昊,他意味深长说我变了:“顾教授不在,你身边是不是没有成年人了。” 一句话把我说得泛酸,他觉察到自己话说过了,又讪讪找补,“挺好挺好,年轻。” 最后我让他滚,他才高兴,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