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继续伺候人。也许刚穿过来那会儿他还会崩溃,至少在成为穆君凝的禁脔之前他还有生理反应,能保持一份理智,但如今却连这些都没了。 反胃几下,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反复洗着唇上他人的味道。 他是不是也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了? 傅辰猛然将整颗头浸没在凉水里,冰冷、黑暗……水隔绝了听觉,只有流动的水声灌入耳中,心慢慢平静下来,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本来以为不会妥协的事,最后依旧妥协了。 “需要我为你叫热水上去,沐浴一番吗?你这样可会着凉。”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傅辰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到甚少出现在人前的游其正,这位在夙玉那边情报中,是被重点关注的人物。 “谢谢游先生,我糙的很,哪里经得起热水。”大冬天里的热水,这么宝贵的东西,却要给他? 游其正的意思,就是李變天的意思。 呵呵,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小小年纪,何必如此多虑,主子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就要在该享受的时候享受,不然错过了可不一定会再有。” 说完,游其正就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傅辰有些莫名。 话里有话,他想说什么? 外头一阵骚动,令傅辰回神,抓住一位跑过的伙计,“出什么事了?” “是有官兵来缉拿朝廷钦犯,说是已经找了个把月了,今天才到的咱们的卢锡县,嗳?你!!”伙计看到了傅辰的长相,莫名一惊,这少年和要抓的钦犯怎的如此像! 被伙计像看稀有动物般的瞧着,傅辰隐隐感觉到,这事与他有关? 第94章 一个人的表情与肢体语言总能表达许多信息, 无论是惊讶还是其他,直觉并不代表空穴来风, 这个伙计的表情让傅辰有了危机感, 在确定事情发生前,他当机立断,手刀劈向伙计, 接住昏迷过去的伙计将他放到空房间内,取了对方的衣服换上, 戴上帽子压低了头再次出去。 客栈里有些嘈杂,官兵们正在一间间搜屋子, 傅辰悄悄潜入人群,从人缝中观察,惊鸿一瞥, 愕然发现其中一个官兵拿着的画像,居然与他十分相像, 这就是伙计看到他那么惊讶的原因。 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古怪, 来捉拿他的是何人?因何目的?什么人又能使动官兵来捉拿他这么个没犯过事的小人物? 傅辰又仔细看了看这画像, 辨识度相当高, 看得出来是画师临摹的,但由这一笔一画中也能看出原画画像的人对他是相当熟悉的, 如若不熟悉是画不出他长相的细节之处。 甚至……那画风很熟悉, 熟悉到让他想欺骗自己都难,他曾在那个人手下做了那么久的幕僚,如何辨别不出自家主公的的笔锋, 是邵华池的。 从脚底冒上来的寒气,让傅辰颤了颤。 第95章 曾有人计算过, 人一辈子大约能遇到两千九百万人,其中的百分之一能与之亲近。而随着年龄的增长, 能够敞开心扉的人数更随之锐减, 在那么多的人里有一个自己能够放任信任爱护的人,概率微乎到可以忽略不计。今日换成夙玉、梁成文等人,他或许只会一笑置之, 因为随时准备好对方背叛的可能。 眼睛犹如被滴进了辣椒油,灼痛难言。傅辰却只是看着, 他懂得何时该保持沉默,心底留一线, 不冒进不急于全盘否定,这是时间送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 这个客栈住的客人多是往来的商人,对他一个小厮有印象的只有几个伙计, 所以当官兵询问时只有伙计表达了一些疑惑和可能见到过类似人的回答,显然官兵对这个结果是不满意的, 一间间搜查, 根据伙计的提醒, 在李變天的屋子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出来。 大约一刻钟后,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客栈,那是嵘宪先生! 在收到消息后, 骆学真放下了与知县等西北官员赏雪品梅, 离开宴会来到客栈。 自从傅辰被挫骨扬灰后,邵华池十来年对这位先生的尊敬与濡慕轰然崩塌,心中再也滋生不出一丝软弱的情绪。哪怕曾经以为能够遮风挡雨的城墙, 也再也无法栖息其下,借着各地灾情加剧,邵华池马不停蹄地将骆学真打发得远远的。 骆学真被邵华池调派到各地赈灾放粮,他心态平稳,并未因此心生怨恨与不满,不但没把邵华池变相的“流放”放在心上,反而尽心尽力为之扫除障碍,在各地为邵华池造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