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这辈子啃骨头都被鸡翅扎!” 焦泰一张脸已经从窑膛退化到白泥,心头的火能把这坨泥烧成瓷,咬牙切齿闯进两军,一手一个拎起小和尚和瘦猴,“小崽子!活腻歪了?想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混迹街头的小和尚什么人没见过,才不怕这个色厉内荏的,脸冲着瘦猴,手指着焦泰,“听见没?叫你蹲大牢喂耗子!” “说你呢,叫你蹲大牢啃小强!” 焦泰真心感觉他被糊了一嘴小强。刚要抬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冷不丁一口唾沫不偏不倚落到他手背上,随后万沫齐发,把他从头到脚招呼个遍。 等伙计奋力将他从两军混战中抢出来,焦泰已然与丐帮弟子差不了多少了。他重重一脚踹上门,“叫耗子精来拿人!” 耗子精从白岭归来没多少时日,这趟私差办得顺利,从焦泰那儿拿到不少好处,转手却都赔进赌场。说也奇怪,原先赌三局赢一局的他,近日连赌连输,催债的成日堵门,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焦家伙计上门了。“财神爷”召唤,耗子精立马带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赚赌资来了。 焦家瓷庄门外,小和尚和瘦猴的骂战正酣,耗子精分开人群,短棍戳戳小和尚,装腔作势地耍威风,“毁谤焦掌柜,论罪当杖责八十!但念你们年幼,供出幕后主使便可将功折罪。” 小和尚的表情极其无辜,“毁什么焦掌柜?没有哇!我在骂他,他天天到我窝里蹭饭。”他指指瘦猴。 “放屁!他姓焦!你名泰?” “对啊!”小和尚语气无比真诚,“他叫香蕉,我叫馒头。” 在人群的爆笑声中,焦家瓷庄内的桌椅爆裂了。 耗子精横眉立目,懒得废话,命捕快抓人。小和尚身子一缩便从大掌下滑脱,顺势往地上一倒,哇哇大哭,其余的小乞丐齐刷刷躺下,哭爹喊娘。要论撒泼耍赖的工夫,小和尚是臭虫的鼻祖,真真能把人哭得心肝都颤三颤。 围观人群有看不过去的,出声讨伐,“对孩子下手都这么狠,土匪!”“小孩子吵架就要坐牢?”“有缉捕文书么?捕头一家说了算?”…… 耗子精眼见围观者越聚越多,大有汤汤欲沸之势,在钱程和前程之间摇摆片刻,脚底抹油了。 令他庆幸的是,这日赌场的打手罕见地没有上门追命。他心情轻松地进屋时,莫名打了个喷嚏,不禁摸摸鼻子,坏了,准是赌场想起他了,寻思着干点什么营生捞一笔外快也好。 确实有人谈起他,但并非赌场。 自严冰至青坪以来,姚晟是头回登门拜访。严冰亲手为他斟一盏茶,是从白岭带来的银毫。 严冰轻轻晃着茶盏,眉目低垂,“隔年陈茶,又无高山融雪,略失山水清韵,莫要介意。” 世事如山峦,高低莫测,姚晟几多感慨。品一口故地茶香,豁达淡笑,“上回喝到银毫还是在白岭,你邀包掌柜与我登山赏景,这许多年,翻翻转转,终又相逢。我不擅品茶,但浅见以为,处处皆山水,陈茶清水,愈见其醇。” 严冰眸中微动,缓缓舒展眉头,颔首道:“有理,青坪别有动人之处。” 姚晟想问动人的是山水还是某个人?但觉此刻不是玩笑之时,便转入正题,将赌场从耗子精那里探得的消息讲给严冰,见他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情,姚晟问:“你早就知道耗子精收了焦泰的钱?” “这并不难猜,牢里的事太蹊跷。”探查耗子精暴富的根源与时机,便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 姚晟一凛,“你怀疑……霍老掌柜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 “是病死没错,但在那种只手遮天的地方,病,也有千万种。”他偏着头,似乎穿过虚掩的门望见不知名的所在,旧伤隐隐作痛,不知是肩膀还是心房。 姚晟叹气,“可暗狱里的事,我们拿不到证据。”他很想为寄云做些什么,但无从下手,深感无力。 严冰笑了,说出的话却冷意横生,“对付法外之徒,只需以刀对刀。” ☆、月黑风高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