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坤翻腕攥住她,“走,跟我去个地方。” 伍薇以为他要犒劳肚子,把镯子锁好,从后门出去。沙坤前头领路,沿着青石小巷往深里走,走不远又拐进另一条小巷,左右都是寻常人家。 这条路既不通酒楼又不通码头,伍薇纳闷,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巷子尽头是一处上了年头的独门小院,沙坤停步,撩一眼伍薇,从怀里摸出把钥匙,插.进锁孔。 她听见心里“喀嚓”一声,有把锁开了。 沙坤推开门,院子不大,一室一厨,卧房的门敞着,他把有点愣神的伍薇拽进去,“比宝来差得远,可这房子姓沙。”宝来姓的是包,他煞老大养女人,不能赖人家的地盘。 房子是空的,一件家具都没有,但伍薇心里满满当当,有什么情绪快要溢出来了。 脑中没来由地浮现一句故语,“我家乡有个大房子,只缺少一位女主人。” 包文的话。 他把她带进宝来,他揭开她的红盖头,然后,离她而去。 现在,又有一个人置办一座房屋,为她。 她执着的并不是砖瓦梁柱,而是承载其上的情意。她觉得,这便是一辈子的承诺。她是这么觉得。 沙坤把钥匙、地契、银票和散碎银子一股脑捧到她面前,“加上三条船,这是我全部家当,给你。” 平素的唇枪舌剑忽然生了锈,她怔怔地重复,“给我?” 沙坤理所当然,“男人赚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么。镯子首饰,挑好看的买,屋里缺个床,你看着办吧。” 脑子里只有床!伍薇乐了,他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老婆本上不含糊。“你可想好了啊,开工没有回头箭。” 他笑得一脸无所谓,“你也想好了,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 伍薇同他对视片刻,莞尔一笑,慢慢伸出手,那些家当叮叮当当落在掌心,握紧了,便定了终身。 她外表铜墙铁壁,但心里总是渴望一个“终身”的,有所依有所落的终身。 沙坤猜不到伍薇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兀自筹划未来,“现在手头不宽裕,再多跑几趟船,攒够了钱换个大房子。” “连河道都乱起来了,你还跑船?不要命了?” “乱世才好赚钱!没听过‘富贵险中求’吗?” 伍薇警觉起来,把家当往窗台上一搁,揪着他的脖领问:“老实交待,买房的钱哪来的?上一趟走的什么货?”沙坤一向没有积蓄,运送普通的货物赚不到大钱,分给手下之外,只够他吃喝而已。这次大发横财,怎不叫伍薇生疑? 沙坤就着她的手靠过来,嬉皮笑脸,“私盐。” 这话若说给寄虹玲珑,一蒙一个准,搁伍薇这就不灵了。“呸!唬谁呢?你能从青坪找得出一船私盐,我喊你祖宗!”青坪压根不产盐,当地的盐都是从外地进的。 太聪明的女人也麻烦,沙坤懒得和她玩心思,直接动用男人的功夫,一手将她按在墙上,一手便去解腰带,“现在就叫你喊!” 伍薇不是不愿意,都打算嫁他了也不在乎一早一晚,但是他的手探进去的时候,她脑中风驰电掣地闪过一张面孔。 忽然间,她就不是很愿意。鬼使神差地推了他一下。 对沙坤来说,男女之间不就这点子事,既然答应了还玩什么欲迎还拒?他扣住伍薇的手,紧贴着她磨蹭,“害什么臊呢?又不是没见过那玩意。” 伍薇想不出托辞,只得说:“开着门呢!” 沙坤头也不回,甩手飞出匕首,正中门板,力大势急,“咣”地把门撞上。 这下再无顾忌,沙坤正欲一逞雄风,门突然开了,“老大……”“大”字没说完就没音了。 操!沙坤提起裤子,把伍薇推到里头,满脸杀气对门口的小和尚骂道:“没有正事我阉了你!” 小和尚捂着眼睛直乐,“别呀老大,你和歪脖哥都吃荤,光让我尝素怎么成。” 沙坤系好腰带,笑着踢他一脚,“和尚吃什么荤!说事!” “严文书派人找你,没说什么事,只说请你去他家喝茶。” 被搅了局,沙坤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