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突然转了话题。 司露微收回视线,落到了那活计上,如实道:“做个香包,风清哥他……” 给徐风清做香包! 沈砚山一把攥紧。 他的愤怒是内敛而克制的,此刻几乎要喷薄而出:“都什么年代了?做香包、做衣裳,你要靠男人一辈子吗?你给我站直了!” 她没有裹脚,能堂堂正正走路。 世道很乱,可总有清明的一天。 他希望盛世再临的时候,她能并肩站在他身边,一起看那熔金夕阳,而不是她躲在暗处,不能抛头露面。 那些出国留学的女孩子,她们活得快乐又潇洒。 那样的恣意,凭什么不能给他的小鹿?她有资格过得随心所欲啊。 看到她躲在屋子里绣花、做饭、做家务,他就烦得不行。 “小鹿,这世道已经变了。就像徐风清,他没得书念,没有状元可以考,他今后都未必能站稳,如何替你顶起天?你得自己站起来,站稳了。”沈砚山的呼吸有点急。 司露微被他吓到了。 她不是很明白他的话。 她觉得女子的美德,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家务操持好,厨艺好、针线好,再温柔贤良,就配得上满腹才华的徐风清了。 沈砚山的话,让她惶恐,又很不安。 “五哥,你松开手!”司露微深吸一口气,“我站得住。” 沈砚山就觉得,南湖县真是不能呆了。 司露微活在这里,眼界总是那么低,思想很狭隘。 她总想活成徐风清喜欢的样子。 可徐风清是个旧式的秀才,年纪又小,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 沈砚山隐约又要发疯了。 他不想吓到司露微,松开手出去了。 司露微越想他的话,越是茫然无措。 沈砚山是把她的生活全部搅乱了,他很多的话,既出乎司露微的意料之外,又令她新奇向往。 比如他教她要修城府。 比如他又说让她自立。 司露微倏然发现,她已经学会了开枪,也认识一些字,厨艺很好,假如她再能得到一笔钱,她就可以自己开个馆子。 东家,比厨子要好。 她心里发热,沈砚山的话,总是能击中她的心。她就像白纸,随便按一下就会落下手印。 她的心太空,见识太少,故而什么都能往她的心里装。 她抱着玛丽睡,又失眠了一整晚。 又过了数日,下起了寒雨。她已经做好了香包,写好了回信,打算寄给徐风清的时候,下人说:“小姐,外面有人来了,说送了东西给您。” 司露微站起身:“什么人?” “是徐家的人。”下人道。 司露微穿上木屐,打了伞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果然是徐太太身边的人。 “……司姑娘,这是少爷从南昌府捎回来的,说写信给您了。”下人笑道,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放在哪里?” 是布料。 徐风清在信里说,会给她寄些布料回来。 司露微道:“送进去吧。” 马车一路到了正院门口。 下人用雨布过好了布料,一趟趟往司露微的房间里送。 一共有八匹,全是最时新的料子,滑软亮泽。 颜色不太夸张,花纹也不复杂,是司露微最喜欢的。 她回屋抓了一把铜钱,赏给了下人。 下人却又道:“还有……” 他掏出一个小包裹给司露微。 司露微再次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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