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家门口遇到了。 徐风清送司露微的,两个人正要作别,不成想沈砚山和司大庄停在了大门前。 徐风清看沈砚山,沈砚山也看他。 司大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徐风清听司露微描述沈砚山,觉得他像个恶棍,他还以为沈砚山是个多么丑陋粗俗的人。 不成想,沈砚山仪表堂堂。 沈砚山是大高个子,却又不像司大庄那么蛮壮。他腰身不粗,却笔挺有力,穿着军装,肩膀宽阔平整,气宇不凡。 除了身量高,沈砚山的五官也很英俊,只是嘴唇略薄。 “哦,原来他这样气派……”徐风清隐隐不安。 每个人都有自我估量。 徐风清第一眼看到沈砚山,心里就想:“我远不及他。” 他有点担心看向了司露微。 司露微则是沉了脸。 司大庄上前,拍了拍徐风清的肩膀:“徐大才子,你几时候回来的?” 他手上用劲。 徐风清才十七八岁,还是那么单薄,又比司大庄矮一个头,被司大庄拍得膝盖微弯,差点踉跄了半步。 司露微大怒,呵斥她哥哥:“你做什么?” 司大庄想起五哥中午那眼泪,也恼了:“我做什么了?我跟徐大才子亲近一点也不行?他是面人吗,拍下肩膀就能拍散了他?” 司露微变了脸:“你……” 徐风清急忙拦住了司露微:“露微,没事没事。” 然后他扬起脸对司大庄道,“大庄哥,我今天回来的。这次回来是过年,你有空去我家吃饭啊。” 司大庄气哼哼的,没接这句话。 沈砚山则不言不语,迈步往家里走。他心里难受得厉害,若是输给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倒也不至于。 偏偏他要输给徐风清! 他一巴掌碾死徐风清,都显得胜之不武。 徐风清送完了司露微,转身上了自家马车,心里惴惴不安。 “那个五哥……一直不放露微的卖身契,他会不会……”徐风清心中不踏实。 然而他又想:“露微不会这样的。她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变心。” 徐风清一直很信任司露微,觉得她非常可靠,又稍微放了心。 他总感觉,沈砚山像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不会落下神坛,走入他们普通人的生活,人家未必就看得上司露微。 司露微当然很好,徐风清觉得她哪里都好。只是,她跟沈砚山不像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司露微送走了徐风清,转身往她哥哥身上嗅了嗅,然后扬起手就重重打在他的后背:“你恶心死了!” “我身上臭了吗?”司大庄和司露微是天天吵架,吵完了下一秒就能和好,一点小争执完全不走心。 司露微道:“不是臭,是香!你是不是又去逛窑子了?” 司大庄嘿嘿笑了:“是那娘们的床太香了,熏得老子差点闭气。难为五哥还睡得着……” 司露微憎恶看了眼他:“你也该成个家了,别总是去窑子里,不干净。哪怕人家床香,你也该洗个澡回来。” “成家?”司大庄下意识道,“五哥还没成家呢,我能越过长官吗?” 他们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既像是拌嘴又像是唠家常。 前面的沈砚山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对司大庄道:“大庄去洗澡,我隔这么远都被你熏着了……” 司大庄很委屈,心想是你踹门把我撵出来的,我还没爽利呢,哪里还有功夫洗澡? 路过沈砚山时,他发现五哥身上的香味,和他身上相比只有多、没有少,更加不平了。 在这个家里,司大庄是最高大壮实的一个,却怕沈砚山又怕司露微,空有一副结实身板,谁都能揍他。 他悻悻去了。 他离开之后,沈砚山并没有挪脚,仍是挡在司露微面前。 入了夜,空气更冷,司露微这么站了片刻,双脚就逐渐冻麻木了。 家里没有路灯,只在树梢挂了几个明角灯,投下斑驳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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