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重开车送他到酒店门前,林和西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衣服拿给他,对方就先开口道:“我这几天要去外地,一周以后回来,到时候再找你拿衣服。” 那个时候他应该还留在国内,想想也行,林和西就应了下来。 回到酒店以后,林和西就收到同事的邮件,说是下周二飞中国,并且在邮件内留了详细的航班信息。 林和西回复邮件,告诉对方到时候自己会过去接机,然后又琢磨起约周煊出来见面的事。 几个小时以后,他从酒店值班经理那里拿到了周煊的电话号码。 只是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待在酒店里处理工作,拿到手里的号码始终没找到机会拨出去。 周二那天傍晚,他去机场接美国同事,游重从外地打来了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道:“手表已经修好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可以直接过去拿。” 事实上手表修没修好,林和西都不太在意。 那只是一块他在国外买的普通手表,林和西出行戴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现手表坏掉以后,就直接塞在行李箱里,没有再拿出来过。 假如不是后来收拾行李箱回国,那么他大概也早已经忘记,自己的箱子里还装着一块坏掉的手表。 道了声谢谢,林和西在机场里找空椅子坐下来,也没说什么时候过去拿,“你把店名告诉我。” 游重报出完整的店名,又告诉他具体是哪几个字。 机场内突然响起提醒登机的播报声音,恰好掩盖过游重在电话里的声音。 林和西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是哪几个字。 电话里游重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似有若无的电流声种,仿佛就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变得躁乱起来,游重没有再向他重复,而是如同突然变得情绪很糟糕般,咬着重音嗓音又沉又怒地问:“你在哪里?” 那是他回国以来这些天里,听到过的游重情绪最外露的说话语气。 他愣在原地,不明白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的具体缘由。 见他一直不答话,游重的声音又提高几分:“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林和西说:“我在机场——” 游重语气急促地打断他:“你去机场干什么?” 林和西解释:“我去机场——” 游重再次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你要走?你又想一声不吭地去美国?” 林和西面露愕然,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这样想。 他也不再抢着去解释给游重听,转念一想,倒不如借这次机会来试试对方,也就顺水推舟地选择了继续沉默。 许久没有等来回答或是解释,当他是默认,游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怒不可遏的同时,还有慢慢扩散开来的不安情绪。 林和西从温泉池里捞起手表,骗他是酒店房卡的时候,他没有揭穿。 最初的相互试探过后,林和西又临时改主意,从行李箱里拿出另一块手表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选择了没有揭穿。 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解决的问题,还有始终没有摊开来说的当年情况。时间或许会等他,可是林和西不会再等他。 他其实并不确定,收到自己结婚的消息,林和西就一定会回国。 而他尝试散播出这样的消息以后,对方也的确回国了。 只是这一次,他用结婚的假消息骗林和西回国。那么下一次呢?他又拿什么去骗对方回国。 这一次回国是三年以后,下一回国,或许就会是五年以后,十年以后。 从美国到国内不过是跨越太平洋的十几个小时,牵绊住人的从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