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爱很软,脾气也好。 这也是连驿说不出我不想结婚那句话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似乎得到了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又好像不是想要这个,他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又喝了两口水,在连桥那要了手机来,连驿给裴深爱打电话。 在坡上,信号还可以。 拨打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他贴紧了耳朵。 然而,耳边传来了一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再拨打,拨打失败。 再拨,还是无法接通。 连续打了七八次,除了无法接通就是拨出失败,联系不上人,整个人都焦躁起来了! 连桥把手机抢了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他手里的矿泉水差点摔出去:“不用问了,她现在就我这心情。” 这边晚上是又潮又冷,三个人挤在了一起。 铺了一点纸壳,盖着一条毛毯,天当被,地当床。 六子早就累得睡着了,连驿在边上,睡不着,就靠着他哥翻弄手机。 一直联系不上裴深爱,心里没有底。 想念蔓延开来,他即使已经累得透支了,仰望着逐渐明朗的星空,也睡不着。 连桥也是胸闷得很,背后发疼,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回头看见弟弟还没睡,撞了他的肩:“小驿,你为什么不想结婚,嗯?” 连驿没有反驳,光是叹了口气:“还没结婚,就有猜疑,我不能完全相信她,她也不能完全相信我,那结婚了呢,会不会永无宁日,我觉得会。” 他在他哥的包里翻出烟来,点着了。 夜空当中,月亮也在乌云当中出来了,缺了一边。 兄弟两个挨着,连桥好笑地看着他:“可是,安全感都是彼此相互给予的啊!你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当然相信你,相反她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也不会再怀疑她。你们这谈恋爱呢,吃醋啊有别扭什么的不是正常的么。” 连驿没有说话,吐着烟圈。 他这会脸洗干净了,英气凛凛。 样貌多出于母亲基因,连桥在他额头上点了下:“你这是典型地想太多。” 拿毛毯给弟弟好好盖了一下,连桥伸手扶着双膝站了起来,凉风吹过他的脸,他站直了,迎着风,一手扶住了他们后面的矿泉水摞起来的高箱子。 低头,他轻勾着唇:“小二,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结婚,让我来猜猜,一个从小生活在不幸婚姻当中的孩子,亲眼看着父母吵架吵架吵架,看着妈妈抑郁消沉,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消瘦,你就是害怕,是吗?” 连驿扬着脸,兄弟两个人,其实长得像的地方不多。 他总觉得他哥这次突然过来,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这个话题,他不想继续:“别说了,哥。” 连驿最大的问题就是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其实问题大得很,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过,而且这种痛在骨子里,他潜意识抗拒家里也抗拒成家,连桥以为,他恋爱了就好了,恋爱了顺理成章就会想结婚,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不让他知道,他一辈子也不能释怀。 连驿卷着毯子,打开一个边,示意他过去休息。 连桥长长叹了口气,伸脚踢了踢他:“小驿,其实有一件事我知道,但是没有告诉过你,你小时候看见过的那些,不全是真的。” 连驿仰着脸,怔住。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