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一边的裴氏并无尴尬,反倒有些惊奇地看了眼安安静静的魏明安,一边落座一边接着道:“既然六姑娘平安醒来,这就叫桂仪和柳公子进来,也好将曲桥发生的事撕掳清楚,该怎么处置也有个论断。” 徐月重的表字桂仪落入耳中,张望屋外的李十姑娘顿时目光闪烁。 徐氏却是急色一闪,才张嘴就被安和公主抢了话头,“不过是小姑娘家误打误撞,走错路在贵府后花园的曲桥上撞见徐世子惊着了,才一个磕破头一个崴脚落水。一场误会有什么好撕掳的?这里离曲桥近又僻静,本宫才事急从权留在这里等安安醒来。这一屋子女人老的没多老,小的不算多小,请了徐世子和外男进来算什么事儿?” 不管曲桥上发生什么事,怎么发生的,受重伤险些丧命的是她女儿,牵扯上人命,原先没理也成了有理。 安和公主不管这番粉饰太平的话是否漏洞百出、前后矛盾,老神在在的把玩女儿微凉的小手,瞥向裴氏道:“至于处置,贵府外院的下人嘴巴不严,看守也不严,是该好好处置一番。害安安走错路的公主府下人,本宫这个主子自会领回家惩治,不劳靖国公夫人费心。” 裴氏点头不作声,她那句请当事人的话不过是为表明态度,安和公主想大事化无,她同样不愿又是嫡长子又是世子的徐月重名声受损。 安和公主对裴氏的识趣满意一笑,又看向徐氏似笑非笑道:“李十姑娘虽因徐世子受惊落水,但跳湖救人的却是柳公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李夫人要想招柳公子为婿,本宫倒是愿意做这个主。” 号称徐月重好友的柳公子出身不显,头先匆匆一瞥的容貌却叫人印象深刻。 饶是有心作贱庶女,李家也不愿招这么个便宜女婿。 徐氏哪里听不出安和公主看似公正实则语带威胁,听着安和公主一声声本宫,想着安和公主府背靠太后,默念三遍形势比人强,就坡下驴道:“公主所言甚是。咱们女人闲话,和外男没有半点干系。十丫头走路不长眼,错在带路的下人身上。回头我必定尽数打杀,给公主府和靖国公府一个交待。” 几番来回,封了口翻了篇。 魏明安围观得略懵,却不妨碍她脑补出一场两女争一男、落水攀姻缘的狗血事件。 徐月重年轻位高,但后宅不算清静。 李十姑娘一个庶女算计他就罢了,原身一个公主府娇女,以身犯险个什么劲儿? 脑子被驴踢了吧? 第05章 借宿一晚 听话听音,促成狗血事件的不单只原身和李十姑娘的身边下人,还有靖国公府外院的下人收钱做内应,卖了徐月重的行踪。 再结合李十姑娘之前哭喊的内容,原身螳螂捕蝉,李十姑娘黄雀在后,倒叫替徐月重挺身而出的柳公子做了渔翁,鹬蚌相争的两女谁都没得着好,反对名不见经传的柳公子避之不及。 三方人手都不干净,三方家世都不低。 裴氏隐忍、徐氏理亏、安和公主强势,为着各家名节各有妥协,都想息事宁人,假装没有发生过丑事。 魏明安左想右想,想不出京中哪家高门姓柳,默默抬手想揉一揉原身被驴踢过的脑袋,就听裴氏温声道:“六姑娘这伤势,不好立时就走动坐车。不如留宿一晚,养足精神再走。就在我院里的东厢将就一晚上,我也好就近照看六姑娘。” 春宴还没散,李家母女早退不奇怪,孤傲的安和公主不露面也不奇怪,但魏明安裹着纱布出入叫宾客家下人瞧见,难免节外生枝,引尚不知情的宾客们非议。 吴老太医已然急匆匆地登门,裴氏万不能再放魏明安直进直出。 且春宴本就是她为徐月重相看新媳妇办的,另外收拾出客院留几位亲戚家的姑娘一并住下,好叫魏明安藏木于林,即不打眼,事后自家亲戚也好打发。 裴氏见安和公主不置可否,放下心又道:“公主爱女心切,我那正院旁恰好临着花房,紧邻的客院委屈公主暂住。即方便公主母女亲近,对外也叫人知道六姑娘的孝心,特意留下陪公主赏花。” 靖国公府的春宴以稀奇品种的花草闻名。 耽于享乐的安和公主肯赴宴,还真是冲着赏花来的。 遮羞布扯得周全,安和公主勉强接受裴氏这糊弄外人的借口和做法,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李十姑娘,示意刘嬷嬷搀扶女儿后,就居高临下地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