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戳中人心窝子。可是我不能一走了之,更不能一’死’了之。你们也瞧见了,母亲再心疼再恼恨,家里接了旨意还不是得’欢欢喜喜’地受着办着。 我不做妾,母亲怎么办?李家怎么办?我没想过逃避,更舍不得丢下母亲。拿一时逃脱换李家一世前程不值得、不可能。我没有不甘愿,我只是想不通,想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怎么会是我?” 她滚下泪来,翕合的嘴角仿佛被无形的手牵着一动又一动,“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有害人之心,我已经、我明明已经……” 明明已经痛改前非了啊? 她承认她是带着私心接近公主府,也有意督促徐氏和靖国公府交好,但她只想李家好,自认对念浅安等人出自真心,并无半分虚情假意,对其他人更是敬而远之,不曾因前世所知而起过利用、算计的歪心思。 她明明已经痛改前非了啊! 为什么命运还要这样对待她呢? 是她做得不够好吗? 李菲雪迷茫地张着口,呆滞的笑容像一副死板的面具覆在脸上,泪珠划过翘起的嘴角微微凝滞,一颗颗断线般掉落。 比起七皇女动不动就哇哇大哭,笑着无声落泪的李菲雪几乎能哭碎人心。 念浅安顿时哎哟咕,一把抱住李菲雪,“哭吧哭吧,大声哭出来!” 她想起曾和李菲雪相拥痛哭的诡异场景,此刻的李菲雪仿佛和那天重叠,隐忍着不为人知的艰难,藏匿着无法言说的苦涩,更多的是迷途孩童般的惶惑。 念浅安揪得心都疼了,伸出爪子将念秋然一并揽过来,故作豪放道:“菲雪姐姐!我们陪你一起哭,谁也别笑谁哭得丑!谁哭得最丑算谁赢!” 念秋然很捧场地噗嗤笑,想到自己和李菲雪背道而驰的迥异局面,感同身受地也掉下泪来,“菲雪姐姐,菲雪姐姐……” 李菲雪迟钝地动了动眼珠,呆呆看着扎在她肩头的两颗脑袋笑了笑,终于呜咽一声,嗓子如割断的陈旧琴弦般发出刺耳的闷响,洪水卸闸似的大哭起来。 念浅安听着她震天响的哭嚎默默一抖,想起坠在袖袋里的信,想起辣眼睛的查无此人四字,顿时邪火又起,嘤嘤嘤变呜呜呜,干脆借机发泄一通。 厢房里的徐氏听着她们堪称鬼哭狼嚎的动静,半喜半忧地原地直打转,“肯哭就好,哭出来就好。只是六姑娘的声儿怎么比四丫头还响亮?我、我还是去看看……” 她的妈妈忙拦人,叫哭声触动心肠也跟着掉泪,却是泪中带笑,“夫人快别管了,由着小姑娘家家地自在哭闹去吧!” 徐氏迟疑地点头,抹着泪坐立不安。 念浅安也抹了抹泪,吸着鼻子喊停,“我哭够了,你们俩要是哭爽了,差不多就行了啊。大哭伤身,我脑壳疼,再哭下去该吐了。” 她撸了把涕泪横流的脸,一边抽出念秋然的帕子按到念秋然脸上,一边自己擤鼻涕又掏出簇新的手帕,塞给李菲雪,“菲雪姐姐快擦一擦,哭得好丑,我和小透明认输。” 念秋然捂着帕子笑,有意配合念浅安插科打诨,“菲雪姐姐真是不哭则已,一哭惊人!” 李菲雪闻言笑得不再犹如失了魂的木偶,只觉被人这样逼着、这样陪着失声痛哭后,仿佛堵住身心的某些东西不翼而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松快起来,她捏着手帕揩了揩泪脸,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道:“安妹妹怎么带着块这样简陋的帕子?你身边换了人做针线吗?” 她痛快发泄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拿手帕做话茬。 念浅安一脸冷漠地皱了皱鼻子,“……我自己绣的。” 李菲雪和念秋然两脸捧场地点了点头,“……至简至雅,绣得好。” “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我绣得再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