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今生最后的泪。她竟觉得今生得段无错的劝慰开解,什么都值得。 从第一次见到段无错时,豆蔻年华的她便将段无错放在心里,仗着这些年家里人的骄纵,丢下颜面,不择手段地想要嫁给他。却在即将如愿时,惨遭最信任的人姐妹叛变。不止苏如澈,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堂姐——皇后。 从今日起,那个得不到的男人仍旧在她的心上,却只能被她埋在心底,不再打扰。 自从入宫后,苏如清第一次主动离开住处,去了华凤宫。不过一个时辰,皇帝如往常那般到华凤宫与皇后一起用膳。然而今日皇帝却没有宿在华凤宫,召了苏如清侍寝。 段无错踩着落日的余晖回家,到府时,青雁还在睡着,竟是迷迷糊糊睡了整个下午。 段无错掀开厚重的床幔,看向缩在床角的青雁。明明那么大的一张床,也没人挤她,她偏偏缩在床角,抱着膝蜷缩成一团,被子倒是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天气越来越暖和,闻溪是担心她虚弱的时候再着凉,故意在屋子里生了炭火,整间寝屋暖融融的。 青雁发白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儿。 睡得太久,又不太舒服,青雁睡得不熟。听见响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着立在床边的段无错,喃喃轻语:“你回来啦……” 声音轻得段无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嘟囔完这样一句,便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段无错欠身,将盖在青雁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的口鼻。 青雁蹙着眉,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段无错直起身之前看见了她蜷着的小手指指甲断了,明显是被磕断的,连着肉的地方还淤了一道。 段无错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青雁还是蜷缩在床角的姿势,只是被段无错拉下去的被子又被她拽了上去。这次甚至把眼睛也给遮了,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段无错将被子又拉下去,见她身上的雪色寝衣几乎湿透了。段无错略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在床边坐下,握着一个小金剪,给她修建磕断的小手指指甲。修磨过后,发现她其他的指甲也有些长了,他便十分有耐心地捏着她的手指头,继续将每一个指甲都修剪了一番。 青雁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声音嗡嗡地:“你干什么呀……” “醒了?”段无错仍旧在给她修剪指甲,没抬头看她。 青雁糯糯地“嗯”了一声。 段无错忽然笑了,他说:“看来只是半醒。” ——要不然哪会对他这样好的语气。 修剪完最后一根手指头,段无错把抓着的小手还给了青雁。青雁反应慢半拍地将双手举到眼前看了看。 过了好久,她才软绵绵地说:“哦……给我剪指甲。” “你这是傻了还是烧糊涂了?”段无错问着,将手掌搭在青雁的额头。下一瞬被掌心的温度惊了一下。 红颜丹不应该有让人发烧的后果啊。在农家住的那三日染了风寒? 青雁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又不能告诉段无错是被扒了裤子的时候被风吹得着了凉……她闷闷地说:“三天不吃肉就要病的。” “粥在煮。糜肉粥。” 青雁小心翼翼地问:“谁煮的?” 青雁瞧着段无错的表情,然后弯起眼睛,灿烂笑了起来。 粥是段无错亲自煮的,青雁如今只能吃清淡的东西,他给她煮的糜肉粥里只加了一丁点糜肉,且兑了药。 闻溪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行过礼,说道:“夫人出了很多汗,奴来给夫人擦身。” 下午青雁睡时,闻溪已经悄无声息地进来看过两次,知道她出了一身的寒。她有些烧,发烧是好事,闻溪将炭火添了又添。不过青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