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便是后来回过神来,也未去管曹春花在说些什么,而是径直进了自己的书屋,一待就是一整日。 “二姑娘,你跟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你们是父女,父女俩哪里来得隔夜仇啊,怎么到这会儿还动起刀子来了呢?” 回到屋子里,荷香要去请大夫,但被祝繁给拉住了,没办法,荷香只好打来了温水帮她清理,边清理边劝,祝芙也在边上。 “是啊,繁繁,”祝芙说,“这些年也够了,爹他一个人养咱们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你就不能把以前的事放下,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么?” 祝芙向来听话,平时劝祝繁的时候也多站在祝谏的立场上。 换做从前,这个时候的祝繁势必是要呛回去的,她不喜欢有谁帮着祝谏说话,就像所有人都不喜欢别人帮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一样。 她跟祝芙姐妹俩从小便是因为祝谏的原因疏远了的,祝繁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既然人家愿意跟着爹,那她也不会强求让祝芙跟着她一块敌对她爹。 但这回,祝繁没像之前那样怒气冲冲地呛声,而是在听完祝芙的话后转了转眸子,扭头看向她,“好好过日子?你以为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么?” 祝谏让她认命做祭品是事实,跟全村人一起看着她被埋是事实,她活生生死在他眼前,他却对旁人始终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这也是事实。 前世他们,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所以也就没有这段时间她跟祝谏的事。 祝繁觉着,她到底是不懂那个男人的。 分明对她的爱就没有到死的地步,分明就不用做到这一步的,为什么偏偏到了现在就变了样了呢? 祝芙不懂,她看了一眼荷香给祝繁包扎,在祝繁的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了?我们现在长大了,二娘她就算再想怎么样也不敢怎么闹的,繁繁,爹是在意你的,不然怎么可能任由你闹了这么些年,甚至今儿个连他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除了那双眼睛,祝芙长得像祝谏,所以以前觉得祝芙之所以会站在祝谏那边就是因为她的样貌。 荷香已经把伤口给处理好了,虽说没有药,但到底是干净了,没有继续流血了。 祝芙的话让荷香接了去,她说:“是啊二姑娘,再大的仇再大的怨也都有过去的一天,何况先生也不容易,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你跟先生或许不明白,但我们这些边儿上的人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父女俩都在意对方,但又都不低头,二姑娘,你太像先生了。” 说完,荷香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祝繁蹙眉,觉着有些好笑,“像吗?” 荷香点头,“像啊,这个家里,就你跟先生的脾气最像,他们都说越像的两个人就越不好相处,但又有人说相像的两个人是最好相处的,你跟先生估计就是第一种吧。” 倔脾气,认准了理就是一个比一个死,这样的两个人应该大部分都不会好相处的。 祝繁收回手动了动,没让荷香她们看到又渗出的血将纱布染红的样子,笑了笑说:“就算是吧,我不想再说这事儿了,我想休息会儿。” 说实话,她爹的举动也着实是她没料到的,明明到最后她是要连带这个村子将那个人一起毁掉的,明明她就是要他死的,可偏偏那个时候她竟然伸手拦住了。 祝繁觉得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真的因为祝谏的这些举动有一点点的心动。 心中对自己暗嘲,她摇了摇头,在荷香与祝芙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起来转身往床上走。 她想,还是算了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谁又知道那个男人最近的所作所为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她看不透,也不想去看,看透了看到了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祝芙与荷香见其着实看上去有些疲惫,便当是方才失血过多耗了元气,便是憋了一肚子话也没有再说,收拾了东西后就默默地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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