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顺风顺水的人。 但碍于对方的热情,她只随口问了句和房价有关的问题。 她的确好奇,住在顶级地段的中心,那房价不得翻上一番? 那人一听来了劲,表情夸张五官快揉在了一起,伸出手给她比了个数字。 沈遥当场就愣住了。 她那时候想,大概她奋斗一辈子也不能在那买上一块厕所那么大的地儿吧。 但生活就是这么得出人意料。 她当时没想到有一天她不仅能在这顶级地段中心的大床上醒来,还能和这所房子传说中又高又帅的主人睡上一觉。 此时,沈遥正裹着被子侧过身看着睡在她身旁的路照,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细细地打量,迎着窗口的光,沈遥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路照睡觉的时候嘴唇总是抿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笑意,看上去格外的让人难以亲近。 这种疏离感是从内到外透出来的,森冷严寒,配合着他白皙得接近瓷白的皮肤愈显冷淡。 沈遥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目光移到下方,他颈间白皙的皮肤处横着一道突兀的红痕,很显眼。 大概是昨晚被她抓着的。 她嘴角漾着笑,鬼使神差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他颈间皮肤的下一秒,路照睁开了眼,眼神锐利盯着她看。 “你想做什么?”他声音森寒。 他这一副警戒的样子让沈遥立刻就缩回了手。 他这是害怕她对他谋财害命吗? 沈遥笑了露出脸颊旁两个小酒窝,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怎么,我想谋杀亲夫不行啊?” “如果你想谋杀亲夫的话,”路照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下床,“那你找错人了。” 本就是一个玩笑,被他这么一闹就没了意思。 路照下了床,沈遥还在被窝里赖着,今天她醒得早,闹钟还没响,她打算再躺一会。 昨晚的事情太让人意外,她现在脑子还是黏糊糊的一团,太阳穴有点胀痛,她眯着眼睛伸手揉了揉。 路照拉开衣柜站了一会身后的人仍然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望了沈遥一眼。 平常这个时候,他还没走到衣柜前,她就已经赤脚主动走过来帮他搭配衣服。 她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是乐此不疲。 而现在沈遥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眼睛合得紧紧的,眼睫毛微微往上翘,整个人看起来竟有点脆弱的意思。 路照收回视线,随手拿起一件衬衫,衣料摩擦的声响仍然没有唤回沈遥的注意力,他缓缓系上纽扣,一手整理领带,拉开抽屉,把腕表戴上。 他站在穿衣镜前,视线凝聚在颈间的那一道红痕,目光渐冷。 “沈遥。” “嗯?”沈遥眯着眼从眼缝里瞧他,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路照沉着脸走到她跟前,没出声。 沈遥这才缓缓睁开眼,眼睛刚睁开就对上他幽深的双眼,心跳漏了一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从床上走下来,凑近歪着脑袋看向他的颈间,伸手去摸了摸那道红痕,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 这话一出口,沈遥自己已是一愣。 她还想和他有下次。 路照执起她的右手看了一眼,松开,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要留指甲。” “嗯,不留了。”她闷闷应了声,“以后都不留了。” 沈遥低垂眼睑下唇咬得嫣红,那模样看起来乖巧得像是一只温顺的猫,路照心里一软,扭过头:“算了,你留着吧,你自己注意点。” 沈遥点点头,没说话,赤脚走了几步弯腰捡起昨晚脱落在地的红裙就想往身上套。 路照止住她的动作:“这裙子别穿了。” 沈遥捏紧手里的衣服,抬头:“为什么?” “脏了。”路照看了看时间,“待会小陈会送新的过来。” 没一阵门铃响了,小陈提着某个知名奢侈品的购物袋走进来,说了一声后把袋子放到客厅沙发上。 还是一条红裙,款式相差无几,但做工剪裁自然比她原来的精细许多,昨晚那条经这么一对比突然变成了街边货。 “这么巧,竟然也是红色的。”沈遥惊讶,扫了一眼还没撕落的吊牌,价格比她原来那条多了一个零。 “我喜欢你穿红色。”路照缓缓说。 路照的话一出口,沈遥眼眶霎时就红了。 这人怎么可能不记得她了呢,明明连这句话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话的神态语调也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就不记得她了呢。 路照在卫生间里洗漱,宽大的镜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沈遥推开门走了进来,跟他并肩站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