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脸皮被揭下来放在火上烤,她抿着嘴不敢吭声。就听到门忽地吱呀一声打开。 少傅披着皱巴巴的亵衣,寻常一丝不苟的乌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嘴唇红似鲜血,仿佛一只吃人的夜间鬼魅。白皙的皮肤上斑斑点点,泛着淡淡的粉。鬓角微湿,素来清冷无澜的眼睛里残留着令人心慌的水色。 他冷冷地扫了宋嬷嬷一眼,宋嬷嬷这一刻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备水。”沙哑的嗓音仿佛过了电,落入人耳中便激起一阵酥麻,“一刻钟后再进来收拾。” 丢下这一句,少傅转身回了内室。 折腾这一回,少傅今儿憋了一天的闷火可算是消散了。此时端坐在桌边饮着微凉的茶水,眉眼舒展,神清气爽。夏淳被宋嬷嬷扶到一边收拾。 宋嬷嬷有些怕两人不知轻重伤了孩子,一面替夏淳洗漱一面又替她把了个脉。虽说宋嬷嬷称不上正经医女,对妇科一事上却是十分有经验的。这会儿摸了脉没见伤到孩子,到嘴边嘱咐夏淳的话就省了。 一番洗漱收拾后,两人重新躺倒一起,少傅后知后觉意识到夏淳心里不平静。 他抚摸着夏淳的脑袋,难得温情地安抚道:“莫怕,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你且安心睡吧。那些背地里意图伤你的人,我亦不会轻易放过。” “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夏淳窝在少傅的怀里,双眼水润润的,难得乖巧。 少傅心软得厉害,面上却不露分毫:“睡吧,我会处理妥当。” 夏淳也没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周卿玉这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也知道。这人在某些方面,当真是君子得过分。她倒不怀疑周卿玉不替她报仇,他话既然说到便会做到。想想,夏淳忽地抬头啄了一下他的下巴,闭上眼准备睡。 少傅心里一动,低头再看,夏淳已经睡熟了。 怀孕之中,这气死人的丫头已经乖巧了许多。少傅圈在夏淳腰上的手摩挲着她的腹部,反倒睁了一夜的眼睛。 次日一早,周卿玉便不见了踪影。 宋嬷嬷直说少傅留了话下来,叫夏淳安心呆在夏宅,这段时日不要出门。 夏淳想起昨夜他说的那番话,知道他怕是有动作,于是原本要出门的打算就搁置下来。奶茶之事,铺子既然盘下来,修缮雇人都得安排。说来也多亏了夏爸夏妈的殷殷栽培,夏淳即便是个学渣纨绔,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学渣纨绔。刚好,她国画就十分擅长。 于是将画好的设计图交给彩云彩月,修缮铺子之事就交给了她俩。夏一夏二则被夏淳打发去了城外,这年头牛奶少,羊奶多。夏淳是吩咐两人尽量收牛奶,若实在凑不足分量,多收些羊奶也使得。 八月到了,接下来就是九月,转眼天儿就冷了。届时热乎乎香甜甜的奶茶一上市,夏淳就不信卖不出好市场。想想,夏淳把小彩蝶叫来:“糖可买够了。” 这年头糖算是紧俏货。虽称不上多金贵,却总比盐块等一般调味品要贵上一些。夏淳原本虽打算走平民路线,但定价却也不会太低。毕竟能匀得出银钱吃喝的人家,至少得温饱无碍,略微殷实些的。 “糖块够了,”小彩蝶自从出了周府,就跟突然松了缰绳的野狗似的,满大街的乱窜,“姑娘,您前些时候叨念的辣椒,花椒,香辛料,是不是西域商人烤肉用的那些?” 夏淳因为辣椒暂时没调制好火锅底料,这一听,立即道:“是,怎么?你在哪发现有了?” 小彩蝶嘿嘿一笑:“不是奴婢,是奴婢家里兄弟发现的。前些时候奴婢二哥去京城最大的瓦子找木材,家里添了小侄儿,要打一个小摇床。二哥正好在瓦子西边场地碰到一些西域番邦来的商人在卖香料。那不是家里听说奴婢等都在替姑娘您寻特殊香料么?就想到这一茬,今儿一早二哥就来跟奴婢提了这一嘴。” “可有买点回来?” “这个没有,家里也不晓得是不是姑娘您要找的,就没买。”小彩蝶嘟了一下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