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又迅速的把剩饭剩菜一并打包。 夏允风回到房间,脱下睡衣仔细叠好放在床尾。 衣柜夏允风和迟野共用,他们的衣服挂在一起,但很好区分,夏允风的明显要小很多。 夏允风伸手摸向一件崭新的上衣,动作很小心,他的手实在是太粗糙了,从掌心到手指布满厚薄不一的茧子,只轻轻一碰便在衣服上勾起几道白丝。 夏允风皱着眉把手缩回去,心疼的看着漂浮在半空的丝线。 迟野进门时夏允风还站在那儿,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小裤衩。 他愣了愣,深色家具前骨瘦如柴的小孩儿背着光看过来。 迟野的目光落到夏允风肩膀上,继而不受控制的一路往下,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其实夏允风对这样的注视没有什么羞耻感,山里人过夏天都是光膀子,撒野尿洗野澡,光屁股满山跑也是常事。 但迟野不加掩饰的看着他,眼底暴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夏允风顽固的羞耻心开始松动,文明和野蛮从来都是相悖的东西,迟野来自文明,而他却在野蛮中挣扎生存。 迟野那些嫌弃的话语充斥在耳边,让他不舒服的眼神也历历在目。 夏允风扯下一件衣服,背过身去飞快的套上。 斑驳的肩胛骨在迟野眼睛里开合,像两把锋利的刀刃,刀尖上汨汨地淌着血。 迟野对夏允风的身世没有半点兴趣,只从迟建国嘴里零散的听到一些。 小孩是两岁时在公园被人抱走的,起因是夏允风他爸接了个工作电话,回头时人已经没了。 凌美娟为这个事离的婚,也是因为找孩子认识的迟建国。那个年代的监控设施并不完善,要找个两岁的小孩儿难如登天,追到一半线索断掉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好容易找到个孩子却是别人家的也是常事。 连迟建国都说,夏允风能找回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上户口那天迟野也在,听迟建国和派出所民警交谈,说夏允风是在西南某山区找到的,多亏一个好心的支教老师,否则小孩儿可能就没了。 当时迟野不懂这个“没了”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他目睹了夏允风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从有夏允风的消息到他真的回到家里时间不短,那些伤痕仍然新鲜,迟野终于懂得什么叫做“没了”。 十分钟后,空调停止运作,俩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口换鞋。 白袜子被夏允风拉到小腿肚,迟野系鞋带的时候看见了,觉得这穿法像极了学校小女生爱穿的长筒袜,人女孩穿是好看,夏允风是土。但他什么也没说,看着夏允风把脚塞进鞋里。 迟野盯住夏允风的小白鞋,弯着腰看了他一眼。 夏允风搭上魔术扣,拱起的脚趾蜷在鞋尖,起来的时候又和迟野撞上目光,他无意识把脚往回缩。 迟野的眼尾微微抬起一点,心说我管他那么多干嘛,嘴上还是问了句:“小了?” 夏允风的理解里俩人现在关系极度恶劣,应该是你死我活那种,中午在院子里那几个回合杀伤力太大了,迟野怎么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他顿了顿,摇摇头。 迟野没再多话,把鞋带又紧了紧。 午后的日头最猛,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晒的冒亮光,颜色都浓郁起来,瞧着热闹又精神。 九号巷的房屋全部建在左侧,街对面是一面长满爬山虎的石墙,顶上郁郁葱葱的藤蔓形成天然的遮阳伞。 迟野被热风呛了一口,快步走到墙根下,准备拦出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