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自己又要死了,池焰叨叨叨说个没完。 唐措觉得他很烦,遂问:“你觉得他真的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死法吗?” 池焰愣了愣:“嗯?” 唐措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播报声和乌鸦有什么区别。播报声有很大可能来自于铃铛,是这个游戏的系统本身,乌鸦呢?是管理员还是npc? 不管是哪个,两者都是有区别的。 乌鸦刚才点出的那些死亡方式,车祸、溺水、上吊、割腕,都肉眼可辩。如果他并非系统本身,不知道所有人具体的死亡方式,那么这局游戏就会变得很简单。 思及此,唐措再度扫过站在他周围的这几个人。 正前方相距三格处,车祸。 左边相距两格处,病号服,身上无血迹,多半是病死。 右边是池焰,猝死。 后面那位看不出具体原因,但身上亦无血迹,至少有大半几率不是外伤。 “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池焰追问。 “你知道怎么骂人吗?”唐措反问。 “啊?”池焰懵了,挠挠头:“我骂谁啊?” 唐措:“乌鸦。” 池焰登时心领神会,这可能就叫临死前的疯狂吧。死都快死了,还一天之内死两遍,不成活那就疯魔呗,好歹骂几句表达自己对这狗屁人间的敬意。 “骂他鸟毛畜生。鸟毛畜生杂毛鸡,丢雷老母mmp。”四川话、粤语双语骂人,就说酷不酷。 唐措略感失敬,从此对他刮目相看。但他觉得这句话还是有点太长了,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于是他把它精简为—— “喂,杂毛畜生!” 全场哗然。 乌鸦差点一脚踏空从石柱上掉下来,不可置信地回头:“谁?是谁在说话?!” 唐措举起手:“是我在骂你。” 乌鸦:“你骂谁?!” 唐措:“杂毛畜生。” 乌鸦:“杂毛畜生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唐措:“你。” 乌鸦怒了,如果说他之前只是在做戏,那么这一次伟大而善良的乌鸦先生是真的愤怒了。他扑棱着翅膀疯狂跳脚,气到头上的毛都在往下掉。 “你竟然敢这么说伟大又善良的乌鸦先生,我要惩罚你!我一定要惩罚你!我决定了,这轮游戏就从你开始,你!就是你!你去死吧!” 熟悉的铃铛声应声响起。 “叮——” “无法消除,游戏结束!” 乌鸦愣住了。 池焰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游戏结束了?!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快结束!?”乌鸦飞了起来,在上空盘旋着发泄怒火。但他嚷嚷着、嚷嚷着,在某个瞬间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明白了。 “你耍诈!你故意激怒我!”乌鸦怒视唐措。 唐措耸耸肩。 池焰后知后觉:“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游戏就结束了,你……你你你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唐措当然不是出车祸死的,如果是车祸这么普通的死法,他也不至于是负分。 乌鸦仍旧愤慨难当:“你这个奸诈狡猾的玩家,竟然敢愚弄伟大又善良的乌鸦先生,我一定要惩罚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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