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移动,像似斗转的时光,终于,他们来到一条潺潺的溪流边,看到溪畔的雾气和光影间仿佛林中精灵的野鹿。 两人站在溪畔,相拥在一起。 这些时日,一直在打仗,他们实则很少去思考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无暇去思考。 此时,在如此静寂的地方,他们审视着内心,思考着日后之事。 “待天下一统,我就跟阿父讨一个封国,到那时,二郎肯相随吗?” 刘弘觉得以自己的战功,讨一个富庶的封国不为过,只是他身为嫡长,分封为诸侯王,等于放弃了继承权。 连年累月的战争,使得刘弘将精力都放于打仗上,他又是汉王唯一成年的儿子,没有经历过激烈的权力斗争。 一片红叶在庄扬眼前飘舞,落在了庄扬的白袍之上,庄扬捡起,看着红叶上的一个虫洞,他本该很忧郁,话语却很平静。 “身为嫡长,进退维谷,阿弘,我所害怕的,是你因我而死。” 若是将帝位让予他人,到地方上去当一位分封的诸侯王,刘弘身为嫡长必然会受猜疑。只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我阿父知晓你我关系。” 刘弘和刘父的感情,算得上深厚,刘弘想父亲断然不会将他逼到死路去。 “可是当时于乱军中营救我之事,被汉王知晓?” 庄扬不是没有过担心,只是一日日的平静相处,让人麻痹大意。 “恐怕,便是因为此事。” 刘弘当时不顾性命,一心只要救回庄扬,这已超越了友情。何况魏川抓谁去当人质不行,偏偏就把庄扬抓了。 “阿弘,你我终究不得相守,不可做这般设想。” 庄扬会留在蜀地,他会送刘弘回长安,并遥遥地看他继承这天下。天下太平,人世蹉跎,世间之事,哪能样样都称心如意。 刘弘默然,看着溪流经过石头激起的水花,他一手握在腰间的带钩,他难受至极。 “二郎,就不在乎我与谁同寝,为谁所有吗?” 若真是按部就班,成亲生子,老老实实去顺了父亲的心意,那确实简单许多,至少现下看来,唾手可得。 “看不到听不到便好,到那时,我亦不在你身边。” 庄扬会嫉妒,他无法去避免这份情感产生,然而时间和距离,会消磨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意。 “二郎,知晓我怎么想吗?” 刘弘站起身,抽出剑,寒光闪耀,他望着剑光,剑眉凌厉。 他不会让庄扬离他而去,他南征北战,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人。 “若真要为此去死,那么我会竭力求活。” 刘弘没有说什么大道理,他这番话,已有所指,义无反顾。 “二郎,肯相随吗?” 刘弘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庄扬,当庄扬说“我亦不在你身边”时,刘弘感受到了庄扬的决绝。 午后的红叶林,静得仿佛能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 庄扬感到一阵心悸,他想站起,双腿乏力,只得扶住身侧的树杆。他喉咙滑动,先是无声,继而声音因激动而不稳:“阿弘,不可!” 他不愿成为祸国殃民之人,若刘弘为一己之私,而不顾一切的话。 刘弘收回利剑,他因为庄扬的拒绝而心慌意乱,在锋利的剑身上留下一滴血,割伤了食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