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保珍拦在了段保戚跟前,气恼道:“就不该捐什么银子!什么补充军需,全是他讨好岳家的,缺了我们那些银子,边关就要冻死人了?” 段保戚拧眉,沉声道:“朝廷事情,你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就别胡乱说话。” “你懂?你懂你怎么不把所有家底捐出去给蒋慕渊讨好顾家?”段保珍叫了起来。 段保戚沉沉看了段保珍一眼。 他不曾上过战场,但成国公府的爵位是长辈们靠冲锋陷阵换回来的,他也听成国公说过一些战场上的往事。 边关事宜,根本不是坐在京中指点江山的人能明白的。 把军需安排,牵扯到讨好岳家上,那要么是熟悉的人之间互相开玩笑打趣,要么就是目光短浅、脑袋里除了男女关系什么都不剩下的。 而段保珍,显然就是后一种。 段保戚与她说不通道理,也放弃与她说道理,只是道:“捐银子入国库,是我们成国公府当时不得不做的,多余的,我不与你讲,你只要记住,祸从口出,管好你自己的嘴。” 说完,段保戚没有理会段保珍的反应,越过她往里头去了。 饶是如此,段保戚心里也不痛快,他从不觉得自家捐银子不好,甚至佩服蒋慕渊从王、金两家手里拿银子的手段。 在国库空虚的现在,想方设法、挖东墙补西墙地给边关补军需,这份本事,这份用心,实在了得。 第464章 五十步 国子监外,张贴了新的月考成绩。 名次与之前并没有多少变化,但百姓们还是说道了一番。 他们在为王琅可惜,若不是摊上了那么一个父亲,他明明是有极大的机会在之后的春闱中榜上提名的。 这厢为王琅摇头,那厢少不得对杨昔豫嗤之以鼻。 论功课文采,两人伯仲之间,还真不好说谁一定力压谁一头,可论品行素养,只看这一回事件,王琅分得清是非、能作担当,而杨昔豫…… 用几个看客的话说,杨昔豫连他媳妇都比不上。 是了,是先前的媳妇。 阮馨已经与他和离了。 但最终的结果,是王琅举家离开了京城,这一辈子应当都没有机会靠科举入仕了,而杨家与杨昔豫,装死装了个彻底,大抵等风头过了,一样要冒出来的。 “背了那样的骂名,便是考上了,能让他做官吗?”有人撇嘴道。 “此一时彼一时,到时候走动走动,说不定还能拿银子捐个官呢。” 即便有人说道,这个话题也不及之前引人注目,各自说了几句便散了。 风声似乎真的一点、一点过去了。 杨家里头,老太太靠着引枕,听婆子们说外头状况,眼下的局势,她还算满意,想了想,老太太道:“去叫昔豫过来。” 杨昔豫这些日子无所事事。 杨家跌了这么一个大跟头,他无法出门走动,旁人的指指点点就让他抬不起头来了。 他也无心念书,整日就在书房里愣神。 老太太请了,他便来了。 杨家老太太看着脸庞明显消瘦下去的杨昔豫,心疼得不行,握着孙子的手,在心里重重唾骂了阮馨一通。 什么书香人家,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买卖精明着呢! 一看状况不好,当即拍拍屁股走人了,走了还不算,还要落井下石,真真可恶! “昔豫,”杨家老太太沉声道,“你父亲和你哥哥都不是读书的料,杨家往后都要靠你的。” 杨昔豫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道:“外头……” “你不用管外头,”杨家老太太嗤笑一声,“风声就是这么一阵一阵的,只要没把我们彻底打倒,就能东山再起。 杨家这么多年起起伏伏都过来了,你听祖母的,这事儿错不了。 你只要记得,好好念书,等中了进士,都会好起来的。” 杨昔豫一脸苦恼:“我近来连破题的思路都没有……” 杨家老太太抿了抿唇。 先生的指点对学生是很有帮助的。 闭门造车,那可成不了事。 杨家老太太打听过不少先生,最最推崇的就是徐家起先给几个爷们请的那一位齐老先生。 若不是齐老先生自身学问好,又懂得教学生,老太太当初也不会答应让杨昔豫去徐家念书的。 老太太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比齐老先生更好的选择来,便道:“你只管去寻齐老先生。” 杨昔豫一愣,道:“那是姑父请的……” “人是他徐砚请的不假,可束脩难道不是我们自个儿交的?”老太太反问,道,“你姑母要记恨也是记恨我与你母亲,她恨不到你头上,以她的性格,亦不可能跟你一个小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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