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伤势,搁在军情紧急的前线兵士身上,都是上药包扎之后继续征战的,段保戚也就是落水时懵了下,缓过劲儿来了,就闲不住。 蒋慕渊看了他一回,确定他不伤性命,也就不压着他养伤了。 段保戚会一次次主动请缨上战场,心志必然坚定,这么个年纪的人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旁人实在不用多建言。 下午时候,薛淮溢骑着马带着手下官员赶到夷陵。 看着眼前惨状,他丝毫没有顾及总督威仪,一屁股在城墙的台阶上坐下,红着眼睛缓了好一阵。 来的路上,他们一行人经过了枝江县城,特特去了江边。 战船的残骸还在,江南水师的、蜀地的,挤在一块,桅杆断了,旗帜烧了,甲板塌了,甚至有好多沉了水底,只桅杆顶部露了一小段在水面上。 那上头还有无数战死的将士,明明战事结束,薛淮溢在江边还能闻到那股子血腥气和焦炭味道。 蒋慕渊留了人,枝江县衙也出了人手,在那些破损的战船上尽量收殓着。 离薛淮溢不远的前方江畔,遗体被舢板来回着运过来…… 那幅场面,让薛淮溢心里发闷,现在再看毁得不成样的夷陵城,他越发喘不过气来。 “老子他娘的想问问乔靖,他到底是什么毛病!”薛淮溢骂道,“安生日子不知道过,非要打仗、打他个屁!” 他就搞不懂了,是银子太烫手,还是人丁太兴旺,不好好地发展内政,把田产、水利、商铺搞起来,非要把那么多精力扔到起兵造反上。 春天绿油油的农田不好看吗?秋天金灿灿的丰收没意思吗?各家铺子红红火火过大年,不热闹吗? 哪怕还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开发点新技术,还怕用不光了? 都拿去打仗,田没了、人没了、战船也少没了,这叫什么事儿! 造战船的那么多银钱,在他薛淮溢手里,能让两湖老百姓多吃大半碗饭! 现在倒好,乔靖祸害蜀地不够,把他的两湖也祸害成了这幅模样,想他当日奉旨上任、费了多少心思才把重灾后的两湖一点点养回来,薛淮溢越想心越痛。 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看着在城中忙碌的兵士、百姓,他深吸了一口气。 得亏是防住了,即便如此艰难,将士们还是守住了。 否则,两湖落在乔靖那种人手里,老百姓哪里还有饭吃! 至于这毁了的城池,他能建一回,就能再建第二回,只要朝廷有银子拨下来,两湖还能是从前的两湖。 只要没有人再想不开就行。 薛淮溢低低骂了声:“再有冒出来的,老子都给摁死!” 边上师爷听见了,苦笑着上来泼冷水:“大人,乔靖是吃了败仗,但没有投降,还要继续打……” “知道!”薛淮溢哼了声,“他再来也是一样!” 乔靖此次几乎用上了蜀地所有的水师储备,一股脑儿全堵了,打了个两败俱伤,逃回去的只是少数,十之八九都折在这儿了。 之后,乔靖再想打,也只能在岸上打,去霞关和肃宁伯列阵厮杀,再也没有顺水而下、一日千里的实力了。 薛淮溢听闻曲甫养伤,没有去打搅,只寻了蒋慕渊,行了一礼,刚要说话,就全被蒋慕渊拦了。 蒋慕渊太清楚薛淮溢的性格了,自然也晓得他想做什么。 第一步表忠心,说说昨夜战局他们在荆州有多紧张焦急,已然做好了乔靖兵到之时,他们与对方死战到底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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