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却也并不怀疑郑乾说谎—— 这些日子已是领教了郑乾的性子,虽是文人,倒也算条汉子。况且庆丰商号就在庆丰府,说这般谎话也没甚意思。 这般想着,打量希和的眼神不免多了些郑重—— 有周明厚这样厉害的属下也就罢了,竟然连郑乾都能收服,这小子还真有几分道行。 不由多瞧了希和几眼,却是暗呼可惜——但看外貌,少年无疑当属上乘,尤其是一双眼睛,湛然有神,可惜白净的面皮上却是有着青紫瘢痕,令整张脸顿时大打折扣。 好在男儿立于世间,不须靠脸吃饭。 当然,这少年年龄还小,说不得郑乾受人恩惠之下,说话夸大些也是有的。 虽是这般想,和希和说起话来无疑认真多了: “想来那把刀也是杨公子所赠吧?倒是承情了。” 语气虽是客气了些,却只字不问希和拜访并送刀的原因—— 那刀一看就是宝物,又有郑乾这般自贱身份,对方想要的怕不是一般的庇护。 倒不知这张青还是个外粗内细的。更甚者还有些无赖—— 一句承情竟是就打算收了这把刀。 怪不得能做上漕帮二当家的位子,脸皮也忒厚了些。只这般惫赖性子,也不知他们大当家怎么驾驭得了? 却也并不就翻脸,反是淡淡一笑: “未知这把刀的锻造水平如何,二当家瞧着可还满意?” 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张青眼睛眯了眯,倒也没有故意贬低的意思: “自然是极好的,倒不知哪家作坊,竟能炼出这般好东西来。” 心里已是盘算着,待打听出来,倒要多定制一批武器,真是有了这样的好东西,漕帮的力量怕不得更上一层楼? 希和点头一笑: “闽南曹家的名头,想来二当家应当也有所耳闻,这把刀……” 一句话未完,阿昌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二当家,出事了……” “怎么了?”张青蹙了下眉头。 “前儿个咱们的人不是接了官府往边疆押运粮草的活儿吗?只船行至七峡口时,突遇暴雨,又是逆风,风力极大之下,有两艘船,翻了……” “船翻了?”张青倒吸一口凉气,此去边疆,七峡口本是最为惊险的一处地方,那里水势极深,且水流湍急,船帆一鼓作气也就罢了,一旦遇上风浪或者逆风,就很容易陷在那片漩涡中,甚而撞上尖锐的礁石…… 加上这一次,漕帮的船已是第三次遇险。 “船上的兄弟怎么样?” “因为当时风浪太大,其他船只根本不及救援,船上的兄弟,已是尽皆遇难……”阿昌说着,已是红了眼睛。 方一说完,外边已是传来阵阵嚎哭之声—— 漕帮兄弟泰半都是家无恒产的贫苦百姓,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好歹依着漕帮的名头,一家人也能立的起来。而能随着押运粮船的俱是会水好手,自然也是家中的顶梁柱。 痛失顶梁柱,一家子老幼如何能承受得了? 这般情形之下,张青如何还有心情同希和一道品评那把刀?告了一声罪,径直出了议事大厅,往嚎哭阵阵的地方去了。 透过大厅门廊,依稀能瞧见外面演武场上正摆放着一排蒙着白布的尸首,怕不有十来具之多? 尸首旁则是满脸栖惶肃穆的漕帮帮众,及哭的几乎昏晕过去的家属,更有甚而连尸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