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抬手抚了下谢畅的头发,面上满满的全是慈爱: “我们家阿畅自然是个好的,能让阿畅这么喜欢,那杨家小姐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对了,你说那些小菜,竟然全是杨家老夫人亲手腌制吗?” “可不。”谢畅点头。因那些小菜吃的香甜,离开时希和非常贴心的每一样都给装了些,自己索性全都带到宫里来了,太妃娘娘用了,果然不是一般的合口。 “杨家老夫人偌大年纪,竟还亲手做这样的事,这般不骄不躁、清贫自守的家风,难怪会教出杨泽芳那样的大儒。”太妃这句话说得实心实意—— 当初在娘家时,家里老母闲来无事,就喜欢亲手做些小菜,后来到宫中,总觉得即便是再好的珍馐佳肴,都比不得老娘的腌菜。后来老娘逝去,本以为这一生怕是再也吃不得那般美味了,倒不想嫂子竟然也从老娘那里学了个十成十…… 离开娘家这么久了,那小菜的味儿道于自己而言,早已不止是几道菜,更是母亲和亲人的味儿道…… “不知哪家夫人,能得母妃这般喜欢?”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外面响起,帘珑开处,可不正是一身龙袍的大正帝王姬政? 谢畅忙起身要跪,却被皇上拦住: “阿畅陪伴母妃劳苦功高,且坐着就好。” 太妃已是站起身形,蹙眉道: “皇上这是刚下朝?是不是还没用膳啊?怎么不把大衣裳给换了?这么穿着可怎么舒服?” 又忙忙令绿乔赶紧去小厨房帮皇上传膳。 慌得姬政忙去搀扶:“母妃快坐下,大病初愈,可不敢起的这么猛,我无碍的。” 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热。每每称孤道寡,自来高居九五的,可不就是孤家寡人?虽是富有天下,可真正什么都不计较,只纯粹担心自己这个人的,也就寿康宫的老母罢了。 话虽如此说,到底让老母亲帮着换了常服,正好绿乔也端了膳食过来,边上几碟小菜莹润鲜亮,瞧着让人胃口大开。 母妃病体痊愈,马场之事也被杨泽芳给解决,唯有谢畅—— 这般想着,瞧向谢畅的眼神不觉有些怜爱并愧疚,更有不可查的愤怒隐藏其中—— 若非为了自己江山稳固,谢家何尝会落到这般仅剩一点骨血,且还是个女孩儿的悲惨地步?饶是如此,竟还有人不放心,想让谢家彻底在世间消失。简直是罪不可恕。 偏是派出去那么多好手,竟根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说没有线索也不对,查来查去,大理寺禀奏,竟是在杨家车马上发现蛇须草。 亏得杨泽芳不愧一代大儒,能临大事而不乱,很快找出了解决之法,马场之危既不是因为蛇须草,自然也就排除了杨家利用惊马冲撞谢畅马车的嫌疑。 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不独谢畅会摔下悬崖死去,马场中那些宝马良驹也会无一幸存,自己雷霆大怒之下,又如何会轻饶杨家? 这般一箭三雕的毒计,当真是让人心寒。 可惜眼下千头万绪,竟是一团乱麻一般。 看皇上吃的香甜,太妃明显心情大好,边亲手帮着布菜边柔声道: “这些小菜全是杨泽芳的老母亲手腌制,味儿道当真好的紧呢,皇上多用些。” “是吗?”皇上明显蹙了下眉头,却又旋即舒展开,瞧了旁边谢畅一眼,“阿畅见过杨家老夫人了?” 杨家初来京城,家中女眷就开始钻营不成?这般想着,心里未免有些不喜——平日里还以为杨泽芳是耿介之人,难不成也有几分作假? 谢畅也是个乖觉的,虽是皇上表叔没说什么,明显对杨家老夫人有些不满—— 这些年日日进皇宫,倒也发现了,皇上表叔别的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多疑,得亏是自己拿来的,旁人的话,说不得马上就得吃挂落。且听皇上的意思,明显对杨家起了疑心。 真是因为这件事惹得皇上不快,杨家可真是太冤枉了。忙点头,斟酌着道: “回京途中正好路遇杨家小姐杨希和,闲谈时只觉颇对胃口,前儿个出宫时,就去了她家一趟,正好赶到饭食,因用着好吃,就多赞了几句,不想希和是个善解人意的,临离开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