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再没想到姬晟会突然翻脸, 裘妃登时头疼不已——眼下朝中局势不稳, 而周家因为联姻的缘故,乃是五皇子巩固手中权势最有力的砝码, 这时闹翻了怎么想都不合适。 忙一面命人去扶周隽,一面给姬晟使眼色,佯怒道:“这般年纪还毛手毛脚,还不快扶着你媳妇儿进去让太医瞧瞧去!” 口中说着, 眼睛已是刀子似的剜向希和—— 周隽方才要死要活的大闹, 委实有失皇家体统。可有一点裘妃却是赞成的,那就是这杨家女, 不能留。 没看儿子为了她已是连基本的心智都丧失了吗!且女人的心只有女人明白, 别看周隽眼下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只要自己这里帮她把杨希和处置了,儿子那里再稍微低下头, 不怕周隽并周家不继续做听话的好媳妇儿、好臣子。 不妨还未想好说辞, 那边姬晟已是抢先开口: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王妃送回王府闭门省过?” “还有那刁奴, 没死的话, 也一并让她带了去!” 终究不能做的太绝, 毕竟周家说不得还有些用处。更要紧的是放回于嬷嬷, 也能让周隽并周家明白,他们是有多蠢!让他们以后没胆子再闹。 “你,你说什么?”周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方才的情景。 这个男人不但之前踹了自己一脚,甚至这会儿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赏了自己一个耳光,更是给自己泼了这么多脏水—— 今天的事和姬晟方才的话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一辈子怕是都别想抬起头来。 索性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哪知还未动作,已有侍女上前,说是“请”,明显就是拖,甚而没等周隽再继续嚷,就掩住了她的口鼻,直接送到车上,往宫外去了。 五皇子府,这会儿也有个中年贵妇,正不停转圈——可不正是周隽的母亲温氏? 一大早接到钦州急信,温氏好险没晕过去,饭都来不及吃,就跑来王府向女儿讨主意,哪想到竟是扑了个空。 好容易瞧见通往皇宫方向的街道驶来一辆马车,温氏简直喜极而泣。 忙忙接过去,刚要招呼,不妨车上先下来几个面生的宫女。 温氏心里不免打了个突,又想着或许是贵妃体恤,特地赐了过来服侍女儿的。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且不说这些宫女个个脸色不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主子跟前再有体面的奴才,她还是奴才不是?世上哪有奴才和主子坐一辆车的道理? 正自糊涂,周隽已被人从车上搀下来,待得看清周隽的模样温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儿钗环狼藉不说,左脸更是肿的老高,连带的衣襟上还有点点血迹。 “隽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温氏又惊又怒。 周隽也看到了温氏,呆滞的面容这才有了些反应,抱住温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母亲,母亲,您如何恁般狠心,要把女儿嫁给这样狠心的人?” “你和女婿怎么了?”温氏脑袋“嗡”的一下,刚问了一句,不妨又一辆车驶来,待得马车停稳,于嬷嬷血肉模糊的身体被丢了下来。 一个教养嬷嬷走过来,阴沉沉的看了母女俩一眼: “刺伤五皇子,唆使恶奴窥伺宫廷,惊扰贵人……三月内闭门省过,不得出府门一步……” 直到那些宫女再度上车而去,温氏才好容易回过神来,哆嗦着身体道: “什么刺伤五皇子?惊扰贵人?到底怎么回事?” 周隽倏地转头,忽然抬脚朝着神志明显还有些糊涂的于嬷嬷踢了一脚,声音尖利道: “怎么回事?不是你让人跟我说逮到了那狐狸精,让我过去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又矢口否认,让我……” 剧痛令得于嬷嬷一下睁开眼来,待得听清周隽的话,却是不住在地上磕头: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