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椅子,微垂着眼瞧着楼下,表情漫不经心,手里慢悠悠地转着酒杯。旁人瞧不出在想什么。 唐风顺着自家大人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少夫人和一男子坐下下面。 少夫人趴在桌上在休息,那男子坐在旁边凑得很近,两个人在说什么,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唐风下意识又悄悄去了眼自家大人的脸色,然后就低下头,闭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啊,他们家大人真生气的时候,反而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孟知府也顺着傅连溪视线看去,谁知道居然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自家这小子什么地方得罪了傅大人? 这样一想,顿时冷汗直冒,但也不敢问,连忙给仆人使眼色,让去把孟易叫上来。 孟易正和秦桑说话,他爹的手下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附耳和他说:“少爷,老爷在楼上,您上来一下。” 孟易愣了下,下意识回头往楼上看。 秦桑也听见了,她抬了抬眼,也往楼上看了眼。 谁知这一抬眼就看到了傅连溪,傅连溪已经移开了目光,正漫不经心饮茶。 秦桑这个时候还不合时宜地想,傅连溪真是长得太优越了,哪怕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觉得傅连溪是她见过长得最英俊的男人。也难怪那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她看了看,便又低下头继续趴着休息。 孟易和她说了一声,就上去了。 孟知府立刻站起来,道:“还不见过傅大人。” 说着,又满脸笑容,对傅连溪道:“大人,这是小犬,孟易。” 孟易倒是早就听说战功赫赫的少将军,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他半鞠了下躬,行礼问候,“孟易见过傅大人。” 傅连溪仍旧背靠着椅子,漫不经心地瞧他,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淡淡嗯了一声,算是个回应。 孟知府见状,总算松一口气。 他之前还以为自家这小子哪里得罪了傅大人,他险险地捏了一把汗,赶紧让儿子下去了。 孟易走后,孟知府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汇报公事,“大人,你之前吩咐的事,下官已经按照您的意思部署下去了,具体的事宜还请大人指示……” 秦桑和孟易吃过午饭,就回医馆了。 走的时候,她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傅连溪已经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医馆没那么忙,秦桑待到晚上准备回去,被孟易过来把她带去了城南逛庙会。 城南庙会热闹,太平盛世,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秦桑最近一直忙,还真没有怎么出门逛过,难得过来,逛了一会儿心情就好起来。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一会儿这边看看,一会儿又挤去那边看看。 孟易给秦桑买了只兔子灯笼拎着,他高兴道:“我说好玩吧,你还不来。” 秦桑开心就笑,她拎着灯笼走到前面,去看人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和孟易在城南庙会逛到很晚,回去的时候,街上都没多少人了。 秦桑拎着个兔子灯笼高高兴兴地回家,推拉门就愣住了。 傅连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 她推门进去时,他才抬眼,朝她看过来。 秦桑有些惊讶,她走过去,“傅连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她走到傅连溪对面坐下,将兔子灯笼搁在桌子上,拉过傅连溪的手,替他诊脉。 傅连溪看她一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桌上的兔子灯笼上,半晌,问了句,“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秦桑一边给他号脉一边说:“和孟易去城南逛庙会了。” 傅连溪闻言,不禁皱了下眉。脑海里想起今天在酒楼,秦桑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画面。 他心情突然很烦躁,连带着看桌上的兔子灯笼也很不顺眼。 他没再出声,但是脸色明显不高兴了。 秦桑带傅连溪回房间,给他换了药。伤口有点浸血,她叮嘱了几句,出门去给傅连溪熬药。 等她熬好药回来,就见傅连溪躺在她窗下的竹椅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秦桑端着药过去,伸手推推他,“傅连溪,喝药了。” 傅连溪仍闭着眼睛,没有理她。 秦桑又推了推他,“傅连溪,喝药了啊。” “傅连溪——”秦桑拉了下傅连溪的胳膊,却他被反握住手,他仍旧没睁开眼,神色有点疲惫,“别闹,让我睡会儿。” 秦桑触电似的,连忙把手抽出来,把药碗放到旁边,“那你一会儿记得喝。” 秦桑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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