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相对,沈音之没有灵魂地挥起鸡爪子:“拜拜。” 转头问刘阿姨今天早饭吃什么,她往厨房走,始料不及半路被逮住。 沈琛往她脸上亲了一口,问:“今天你要在家干什么?” “ 吃饭,睡觉,玩游戏,练歌——”天天不就这些活动么。 “没别的?” 没有了。 沈音之习以为常地揉揉脸蛋,确实想不出别的娱乐活动。 耳边突然传来沈琛的声音:“要不要去公司玩?” 什么公司? 她下意识反问:“去你的公司?” 对方沉吟:“我的不就是你的?” !! “那就是去我的公司?!” 顿时超级有兴趣了呢! * 前世今生两辈子,沈音之最清楚沈琛有钱,非常有钱。 但这钱到底打哪儿来的,干不干净,危不危险,她就全然不知了。 只晓得他是做生意的。 以前外人背地里咬牙切齿,称他笑面阎王爷,手段过分狠辣决绝,做事竟不给人丝毫回旋的余地,真黑心。面上却是哈巴狗似的笑出满脸褶子,昧着良心狗腿赞道:“沈先生英明果决,眼光独到,简直是全上海滩最无所不能的大老板。” 沈先生自个儿总是温和推辞:“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小人物,挣点小钱养家糊口罢了。” —— 才怪。 当时客人差点被茶水活活呛死,而门外偷听的小傻子翘起二郎腿,手里糕点啃得碎渣满地,心里想的是,他撒谎倒是厉害呀。 白天动不动遇埋伏,夜里时不时鸿门宴。他成天出门得前后三辆车,前头是保镖,后头是保镖,身边周笙更是保镖中的保镖,冷着脸跟前跟后,数不清给他挡去多少刀光血影。饶是如此,‘挣点小钱’的沈先生照样挨过好几次枪子儿,两次命大转危为安,三次休养两月有余,里头还有三五次是装病,天天倚在床上无所事事,便着重查起她的功课,才半个月下来,足足打坏两把戒尺。 说猫有九条命,沈先生少说十九条,命大得很,叫人怪不服气的。 家里迷信的佣人们嘀嘀咕咕,琢磨着沈先生许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转世,来头非凡,地下不敢收,所以几次三番总能熬过去。 沈音之把这话说给他听,他只笑笑不说话,不在意。 但直到后来他们闹了别扭,她决意要走,不知道为什么半夜三更想爬起来看看他。 看看眉毛。 看看闭着的眼睛,垂下的睫毛,也看了看抿着的唇,视线下滑,不经意瞧见掀开的衣角,而后才是冷冷的皮肤,冷冷的疤。 深深浅浅像幅画儿似的尽情扎在身上,又残忍又难看。 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转世嘛。 怪了,明明她天生喜欢漂亮的东西,讨厌难看的东西。这会儿骤然发现沈先生身上有点儿缺处,竟没来得及心生遗憾甚至嫌弃。脑袋瓜里仅仅想着:不管神仙还是妖魔鬼怪,身上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才对。所以只是凡人而已啊,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是这样想的。 不过心底难免说生出几分纳闷,他究竟在做什么生意,赚什么钱,值当吗? 无论你怎样问,他又是淡淡的不说话,好似大蚌撬不开壳,所有好的坏的阴谋诡计全藏在心里不肯说,不是神仙倒胜似神仙。 好在眼下情形不同了。 这辈子的沈琛依旧做生意,有钱,有排面,身上瞧着好好的,似乎不必再过刀里来枪里去的日子。 问他做什么生意,他也终于愿意说。 说得还挺详细。 沈音之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身沈琛,一副木登登的模样太有发呆的架势,惹得他瞥来一眼:“有没有在听?” “我在听啊。” 尽管大半内容听不懂。 那也不妨碍她喜欢听,活像白骨精缠唐僧般抱上胳膊,叽叽喳喳再抛出一大堆问题:“公司是什么样的,像我经济公司那样?几层楼?有几个人,她们要做什么?唱歌拍照片还是演戏?公司里面有没有食堂,食堂好不好吃,旁边是不是有很多零食的外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办公室里有没有电脑玩……” 简直是活蹦乱跳的十万个为什么,半分钟都安静不下来。 沈琛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偏头示意:“已经到了。” 沈音之探头看去。 一栋浅灰色的多边形办公楼,块块玻璃犹如鱼鳞般排列着,在蓝天白云下闪闪凝着光点。外形看起来比所谓的娱乐圈业内top经纪公司的还气派些,里头铺着大理石,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来往的人们更是威风得很,个个西装革履,打扮整齐,瞧起来精神抖擞,脚下皮鞋高跟鞋踩得蹬蹬蹬,步步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