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诚好不容易找到了贺一鸣。他不知道喝到第几杯金汤力了。 姚至诚也喝了两杯鸡尾酒,他看到贺一鸣就问:“这个聚会花了多少钱?太他妈奢侈了。” 贺一鸣说:“别跟我说什么你们学校的贫困学生,我给你们捐过款了。” 姚至诚搂住贺一鸣的肩膀晃了晃:“一鸣啊一鸣……我是为你高兴。真的。男人不就渴望这样的成功吗,挥金如土,潇洒,豪气!干!” 贺一鸣与他碰了碰杯。 姚至诚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但是我怎么觉得这聚会上人人很开心,除了你这个寿星?” 贺一鸣说:“我很高兴。我三十岁了,以我这性格,活到三十岁没被人打死不容易。” 他说了个冷笑话。 姚至诚不兜圈子了,说:“苏裴说你和他掰了。” 贺一鸣听到“苏裴”两个字,眼里瞬间像有光亮起,然后他听清了姚至诚的话,那光又慢慢黯了下去。 “他这么说了……”他说,“苏裴还说什么了?” 第39章 姚至诚看贺一鸣这样,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他说“苏裴只说你们做不成朋友了……还叫我不要劝和。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你干什么了?” 贺一鸣慢慢放下酒杯,他揉了揉脸,像是在醉意中挣扎,他青白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个幽灵般的笑容:“老姚,你也许不信,我什么都没干。我的问题就是什么都没干……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你能想象几句话的威力吗?” 姚至诚有点害怕他这样,于是把酒杯推得远了些,说:“我完全完全能想象。你别喝了,你喝得够多了。” 贺一鸣又扒拉着他问:“苏裴怎么样?他有没有骂我?他应该骂我。” 姚至诚连忙安慰他:“没有的事。你什么时候听苏裴说过你一句不好?好了,你喝点水。” 他觉得贺一鸣这会儿喝多了,前言不搭后语,现在说什么都说不清楚。他还是改天再和贺一鸣好好聊吧。 旁边又有人来找贺一鸣说话,姚至诚没法占着他太长时间,只能又说了一句:“兄弟,生日快乐。别喝太多了!” 贺一鸣冲他挥挥手,然后一直喝到断片。 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贺一鸣是被恶心醒的,他从地板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到卫生间里,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打开水龙头,漱了口,用凉水冲了脸。 贺一鸣对姚至诚和他说过话之后的回忆都是片段。他大概记得自己最后是被保镖架到房间里的,而且已经吐过一次了。 他从房间出来,整座豪宅很安静,只是遍地狼藉。吧台上倒着空酒瓶,餐盘散落在地面上,装饰用的水果和鲜花不再新鲜变得蔫蔫的。 客人走光了,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清扫整理的家政还没来,现在整座豪宅像一座肮脏无比的陵墓。 贺一鸣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厌恶这里,但这环境又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姚至诚说苏裴和他“掰了”。他想苏裴是应该和他掰了。有时候他都想和自己说,算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这些天来,他还是会时不时回到那一天那一刻,破坏欲吞噬了他,他对苏裴说出那些话,好像猛然撕开一块长年累月的疮疤,撕开的一瞬间已经分不清是极致的痛苦M.Dd-neng.cOM